民間訛言大起,謂武宗此番遊幸,無非採覓婦女,取去侍奉,大家駭懼得很,相率避匿。永平知府毛思義,揭示城中,略言:“大喪未畢,車駕必無暇出幸,或由奸徒矯詐,於中取利,爾民切勿輕信!自今以後,非有撫按府部文書,若妄稱駕至,藉端擾民,一律捕治勿貸!”民間經他曉諭,方漸漸安居,不意為武宗所聞,竟飭令逮繫詔獄;羈禁數月,才得釋出,降為雲南安寧知州。武宗住密雲數日,乃返至河西務,指揮黃勳,藉詞供應,科擾吏民。巡按御史劉士元,遣人按問,勳竟逃至行在,密賂江彬等人,誣陷士元。武宗命將士元拿至,裸系軍門,杖他數十。可憐士元為國為民,存心坦白,偏被他貪官汙吏,狼狽為奸,平白地遭了杖辱,無從呼籲。武宗管什麼曲直,總要順從他才算忠臣,例得封賞,否則視為悖逆,濫用威刑,這正所謂喜怒任情,刑賞倒置呢。實是專制餘毒。
到了太皇太后梓宮,出發京師,武宗方馳還京中,仍著戎服送葬,策馬至陵,就飲寢殿中。一杯未了又一杯,直飲得酒氣燻蒸,高枕安臥,百官以梓宮告窆後,例須升主祔廟,不得不請上主祭。入殿數次,只聽得鼾聲大作,不便驚動,只好大家坐待;直至黃昏,武宗方夢迴黑甜,起身祭主,猛聽得疾風暴雨,繼以響雷,殿上燈燭,一時盡滅,侍從多半股慄,武宗恰談笑自如。此君也全無心肝。禮畢還宮,御史等因天變迭至,籲請修省。疏入後,眼睜睜的望著批答,不料如石沉大海一般,毫無影響。過了數日,恰下了一道手諭,令內閣依諭草敕,諭中言寧夏有警,令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朱壽,統六師往徵,江彬為威武副將軍扈行。可發一噱。大學士楊廷和、梁儲、蔣冕、毛紀等見了這諭,大都驚愕起來,當下不敢起草,公議上疏力諫。武宗不聽,令草詔如初。楊廷和稱疾不出,武宗親御左順門,召梁儲入,促令草制。儲跪奏道:“他事可遵諭旨,此制斷不敢草。”武宗大怒,拔劍起座道:“若不草制,請試此劍!”儲免冠伏地,涕泣上陳道:“臣逆命有罪,情願就死。若命草此制,是以臣令君,情同大逆,臣死不敢奉詔。”武宗聽了此語,意中頗也知誤,但不肯簡直認錯,只把劍遙擲道:“你不肯替朕草詔,朕何妨自稱,難道必需你動草麼?”言已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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