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返入宮中,隨時記著武氏,幾乎有忘餐廢寢的樣子。王皇后從旁瞧著,料知高宗定有他意,遂婉言盤問,高宗不能隱諱,即與後說出實情,後毫不阻止,反一力攛掇高宗,速召武氏入宮。看官試想!高宗寵一蕭淑妃,王皇后尚終日吃醋,難道與武氏有宿世緣,所以亟願召入麼?原來王皇后的意思,以為武氏一入,蕭淑妃必然失寵,仇人多一敵手,自己增一臂助,也是一條離間計,因此故意慫恿,極表歡迎。錯了,錯了。高宗大喜,時常令內侍往探武氏,蓄髮能否少長?說也奇怪,武氏蓄髮未幾,即復雙鬟委綠,兩鬢曳青,少許添些假髢(dí),盤成雲髻,居然與在宮時候,彷彿無二。當下別了情僧馮小寶,與他訂後會期。又伏下文。乃隨著內侍入宮,拜見高宗。高宗見她丰容盛鬋,愈覺心喜,便引她往見王皇后。皇后竟含笑相迎,武氏忙即跪下,接連磕頭,慌得皇后答禮不迭,口中說了許多謙詞。武氏也恭維了好幾語。兩人都是做作,好看煞人。皇后就命在正宮左側居住,且撥了若干宮婢,伺候朝夕,到了傍晚,且為高宗賀喜,武氏接風。高宗上坐,武氏下坐,皇后旁坐相陪,殷勤笑語,脫略形骸。武氏卻佯作恭謹,一些兒不敢放肆,等到酒闌席散,皇后歸宮,高宗即擁武氏入幃,這一夜的鳳倒鸞顛,比那當年偷奸時,情形迥不相同。前時是喜中帶懼,此時是樂極無憂。況兼這武氏性等媚豬,就使英明如太宗,也要受她蠱惑,還要論什麼高宗呢?高宗既納武氏,越瞧越愛,越愛越憐。不知將如何待她,方算安心。還有王皇后在旁說項,日日讚美這武媚娘,稱她如何殷勤,如何溫恭,更令高宗喜歡不置,即進封武氏為昭儀。只蕭淑妃增一勁敵,免不得恨中增恨,愁上加愁,武氏一味巴結皇后,看蕭淑妃不在眼中,蕭淑妃忿極上訴,高宗全然不睬,且把她冷淡下去。武氏既擠倒一個蕭淑妃,便想進一層下手,這進一層做法,就是要扳倒皇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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