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芳閱罷,交與曹爽,爽目瞪口呆,面如土色。俄而魯芝、辛敞到來,報稱城門四閉,太傅懿出屯洛水橋,請大將軍速定大計。爽與兄弟等商議,俱無良策,可巧桓範亦到,下馬語爽道:“太傅已變,大將軍何不請天子幸許都,調兵討逆?”爽皇然道:“如卿言,我家屬盡在城中,必遭屠戮了。”真是駑馬。範見爽當斷不斷,又顧語羲道:“若不從範言,君等門戶,豈尚能保全?試想匹夫遇難,還想求生,今君等身隨天子,號令四方,誰敢不應?奈何自投死地呢?”羲亦默然。範復進議道:“此去許昌,不過一宿可至;關南有大將軍別營,一呼即應,所憂惟有穀食,幸範帶有大司農印章,可以徵發。事在急行,稍遲便要遇禍了。”道言甫畢,許允、陳泰又至,傳達懿言,請爽兄弟歸第,可保身家。爽更覺滋疑。未幾又由尹大目馳至,謂太傅指洛水為誓,但要大將軍免去兵權,餘無他意。爽信為真言,稍展愁眉;時已天晚,便留宿伊水南岸,發屯田兵數千名,聊充宿衛,自在帳中,執刀徘徊,直至五鼓,尚無把握。範入帳催逼道:“事已燃眉,何尚未決?”爽舉刀投地道:“我雖免官,尚不失為富家翁。”休想。範大哭出帳道:“曹子丹即曹真。也算好人,奈何生汝兄弟,愚同豚犢。我不意到了今日,坐汝族滅哩。”待至天明,爽竟白少主,自願免官,並把大將軍印綬,解付董允、陳泰,齎還洛陽。主簿楊綜慌忙諫阻道:“公挾主握權,何事不可為?怎可輕棄印綬,徒就東市呢?”爽尚自通道:“太傅老成重望,諒不食言。”呆極。遂將印綬付給許、陳自去。爽兄弟奉主還宮,懿當然迎駕,且聽令爽等還家。是夕即由懿遣兵圍住爽第,越日即由廷尉奏稱,謂已拿訊黃門監張當,卻將先帝才人,私送爽第,且與爽兄弟三人,及何晏、鄧揚、丁謐、畢軌、李勝等一同謀反,約於三月間舉事,司農桓範知情不報,應該連坐。於是分頭拿捕,結果是一同下獄,陸續斬首,並夷三族。桓範之死,實由替爽劃策,並非出城之過。魯芝、辛敞、楊綜三人,亦為有司所收,讞成重罪,懿獨慨然道:“彼三人各為其主,不必處刑。”仍是籠絡人心。當下釋出三人,使復舊職。辛敞出獄自嘆道:“我若不謀諸我姐,險些兒陷入非義了。”小子有詩讚辛憲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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