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遣將平賊,適接到馮異捷報,附上李軼原書,秀覽罷後,即手書報異,略言季文多詐,切勿輕信。季文即李軼字。一面將原書頒示守尉,飭令戒備,部將多以為非策。哪知蕭王秀是計中有計,將乘此借刀殺人,報復兄仇。也是李軼自取其禍,不得謂劉秀忌刻。約閱月餘,軼竟被人刺死,主使的乃是朱鮪。鮪與軼同守洛陽,分領部曲,本來是沒甚嫌隙,至軼書宣露,鮪始知軼有異謀,使人斃軼。復遣部將蘇茂賈強,領兵三萬餘人,渡過鞏河,直攻溫邑,再由鮪自率數萬兵馬,進搗平陰,牽制馮異。警報與雪片相似,迭傳河內,太守寇恂,當即勒兵出城,移文屬縣,諭令發卒禦敵,同會溫下。軍吏都向恂諫阻,謂宜待眾軍畢集,方可前往。恂慨然道:“溫邑為郡城遮蔽,失去溫邑,郡城將如何保守呢?”遂不從眾議,驅兵急進。既至溫下,諸縣兵亦陸續到來,就是馮異也遣兵來援,士馬四集,旌旗蔽空。恂令士卒乘城,大呼劉公兵到,接連喧噪了好幾聲。望見敵軍陣動,便麾兵出擊,踴躍直前,敵軍裡面的蘇茂,最是膽怯,不戰先潰;賈強勉力支援,禁不住恂軍奮迅,只好退去。一經退走,陣伍便亂,那寇恂如何肯舍?自然招呼各軍,併力追來,漸漸逼至河濱。蘇茂渡河先遁,茂部下多半溺死;賈強遲了一步,即被恂軍圍住,一時衝突不出,竟至戰死。武勃不武,賈強不強,何況一庸弱的劉玄呢?殘眾不及渡河,都為恂軍所獲。恂長驅渡河,擬迫洛陽,可巧馮異亦引兵過河擊朱鮪,途次與恂會師,同至洛陽城下,環攻了一晝夜。見城上守兵尚盛,料非旦夕可下,乃收兵退歸,各向劉秀處報捷。秀聞河內有警,唯恐失守,及恂書傳入,方大喜道:“我原知寇子翼可重任呢。”子翼即寇恂字,見前文。諸將聯翩入賀,並上尊號,秀搖首不答。忽有一將閃出道:“大王自甘謙退,難道不顧宗廟社稷麼?今宜先即尊位,然後可言征伐,否則彼此從同,究竟誰王誰賊?”快人快語。秀聞聲審視,見是前鋒將馬武,不禁作色道:“將軍休得妄言,莫謂鋼刀不利呢!”想是言不由衷。武乃趨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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