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濤心裡暗笑,安心睡吧!老子不用劃斷你脖子,傷你性命了。
他照方抓藥,悄然湊到右邊的第一張床跟前,食指在瓶子裡蘸上一點粉末,伸到床上睡得咯咯磨牙的這個敵兵鼻孔前,輕輕地塗灑在這廝的鼻尖上,這廝腦袋向一邊扭了扭,悶哼兩聲,又呼呼的,睡得更加酣暢。
武文濤仿如一團黑色的鬼影,輕捷無聲地在床鋪之間飄來晃去,挨個兒把粉末搽酣睡中的敵兵的鼻尖上。
最後一名敵兵扭動著身體,腳蹬開下身的軍用毯子,像是要醒過來了,武文濤右手奇快無比地捂住他的鼻子,沾著檀香粉末的食指堵在他鼻孔前,他腦袋扭動兩下,就呼呼的又大睡起來。
一時間,狹窄的帳篷裡灌滿了濃郁的,催人昏昏欲睡的擅香味,十個幽靈黨士兵們在這種奇特的香味薰染下,海闊天空地暢遊在他們的春夢裡。
要知道,這可是武文濤從動植物中提煉出來,摻雜著檀香的迷魂*,藥力相當之強,僅少許藥量就能夠使人昏睡大半天,再多一些的話,就足令人永遠醒不過來了。
“大隊長,你肯定是這次率領特戰小隊偷襲我們基地,殺死殺傷我們那麼多人,救走方博士的是鄭安國?”
阮虎點燃一根中華牌香菸,震驚又疑惑地望著隔著一張桌几,坐在沙發上,蹺著個二郎腿的高遠揚。
“我只是估計。”高遠揚右手捋著下巴的一小撮鬍鬚,“這支特戰小分隊的手法太像當年鄭安國的魔鬼突擊隊了。”
“哦!”阮虎坐到沙發上,吸了一口煙,嘴巴吐著煙霧,煞有介事地道:“據我所知,魔鬼刺客鄭安國一向喜歡單幹的,當年端掉我們國陸軍步兵C師某團的後勤倉庫,血洗我國陸軍步兵D師駐安樂村軍火庫,殘殺我國第二軍區紅箭特工團副團長汪世雄中校,刺殺………”
“別說了,那都是陳年舊事了。”高遠揚向越說越悲憤的阮虎搖了搖右手,正色道:“所以我才懷疑當年轟動整個北方的偵察兵英雄,令你們軍頭痛的心腑大患,魔鬼刺客又重出江湖了。”
這時,高遠揚面前茶几上的特製軍用手機震動了起來,他抓起手機,一看是他剛才派去馳援狐王的其中一個僱傭兵小隊打來的,向他報告一個非常殘酷又可怕的情況,援兵趕到那片區域時,只搜尋到了包括狐王,猴王在內的二十四具“戰狗”僱傭兵的屍體,也就是說,“戰狗”僱傭兵公司的A小隊,B小隊,共二十四名成員,已經全部葬身於那片叢林中,無一生還。
“好了,把他們的屍體裝好運回來,通知其他小隊的人,全都給我撤回來。”高遠揚結束通話電話後,啪地把手機往茶几上一丟,抽著冷氣,望著對面臉上帶著嘲笑表情的阮虎,羞憤地道:“二十四名戰鬥素質一流的戰士就這麼沒了,真是太可惡了。”
“依我看,不是對方太可惡。”阮虎嘴角鄙薄地往下彎動著,嘲諷道:“大隊長,你不是說戰狗公司的傭兵很驍勇善戰嗎?二十四個人,對付人家勢單力孤的一個人,還落得個全軍覆滅,這種結果,似乎意識著戰狗公司有些浪得虛名呀。”
“你。”高遠揚見一向自視甚高,不太服他的副手阮虎如此嘲諷作踐戰狗戰略資源公司的傭兵,身為這家傭兵公司編外指揮官的他,當下羞憤難當,啪地一拍沙發扶手,氣哼哼地道:“副隊長,你什麼意思?”
“冷靜點,大隊長,幹嗎發這麼大的火氣?”阮虎見他的話太過辛辣,刺痛了大隊長高遠揚的心,連忙微笑著解釋道:“我只是實話實說,對方就一個人,我方出動二十四個戰鬥力強,經驗豐富的高手,力量懸殊如此大的情況下,不但沒有剿殺勢單力孤的對方,還被對方殺得片甲不留,這說明什麼?”
阮虎說的也確實是事實,高遠揚無法反駁,只好尷尬又無奈地嘆息一聲,咬咬嘴唇,皺皺眉頭,望著對面正在往菸灰缸內彈菸灰的阮虎,問道:“副隊長,你真的肯定對方是一個人?”
阮虎抽了一口煙,吐出煙霧,嗆咳兩聲,把菸蒂伸進菸灰缸,蹭滅後,伸手拿過高遠揚面前的一盒軟中華煙,不置可否地道:“如果真的是魔鬼刺客出山了,那對方就肯定是一個人,早聽說過可靠的訊息,這個鄭安國一向喜歡單幹。”
這時,一個幽靈黨通訊兵進來,立正,敬禮,“報告。”
“講。”阮虎點燃剛剛叼在嘴裡的中華牌香菸。
“報告,大隊長,副隊長。”通訊兵洪聲報告,"負責搜尋4號地區的一營二連遭到了敵人的伏擊,傷亡三十多人,連長陣亡了,副連長請求派兵支援。”
“什麼?”阮虎吃了一驚,剛剛吸進肺裡的一口煙,咔咔的嗆了出來,訝然道:“4號地區又出現了敵人?”
“去,傳我命令,把一營的一連,三連都調過去。”高遠揚衝那通訊兵揮了揮手,那通訊兵應了一聲是,嚓地轉身,闊步走出門去,去代高遠揚發號施令了,高遠揚望著一臉驚疑表情的阮虎,"我就說嘛!對方肯定是一個五人以上十人以內的特戰小隊。"
頓了頓,他鄭重地道:“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救走方博士後,兵分兩路,一路人帶著方博士往我們的勢力範圍外轉移,一路人留下來打掩護,而且留下來負責引開我們追擊搜尋部隊的也不只一個人。”
“哦!”阮虎抽了一口煙,鼻孔噴著嫋嫋的煙霧,稍加尋思後,有所領悟,說道:“大隊長,你的意思是,4號地區伏擊我一營二連的,K地區完滅你們戰狗的兩支小分隊的,不是同一個敵人?”
“對。”高遠揚點點頭,又道:“現在,我大膽地估計一下,全滅我戰狗兩支小隊的敵人才是真正可拍的,如果他真的是當年威震東南方戰場,獨步一時的魔鬼刺客,那事情就棘手了。”
“如果真的是他,我倒想跟他拼個你死我活。”阮虎把還剩半截的菸頭丟進菸灰缸裡,脖子額頭額角隱隱浮現出青筋,眼睛泛出些許淡紅,憤慨地道:"這傢伙當年神出鬼沒,跟幽靈一樣,我們紅箭特工團在他手上折損了上百名好手,都不能把他幹掉,為了對付他,我們紅箭特工團付出的代價真的是太大了。"
他靠在真皮沙發上,因極度悲憤,鼻子呼呼的喘著粗氣,閃射著仇憤火光的眼睛,直瞪瞪地盯視著斜對面,大螢幕上顯示的一張軍人的照片。
照片上的這個軍人穿著一身破破爛爛,血跡汙垢斑斑的大五葉雙面迷彩服,沒有戴鋼盔的頭上頭髮亂糟糟的,臉上髒兮兮的,看不清表情,兩隻眼睛看起來像未成年的孩子一樣清澈晶亮,只不過閃射出刀子那般鋒利的寒光,襯著右手提著的56-1衝鋒槍,左手握著的56三稜鋼刺,殺氣騰騰,凜然生威。
照片上的這個軍人就是他們剛才說的魔鬼刺客鄭安國,當年東南方戰場上威震敵膽,勇貫三軍的偵察兵英雄,這張照片一看就是他當時的留影,看得出他當時已經順利完成一次敵後破襲任務凱旋歸來。
阮虎盯著照片上鄭安國握在左手裡,三角形刀尖沾附著血漬的56式三稜鋼刺,氣哼哼地道:“這傢伙很擅長冷兵器格鬥,精通各種陷阱詭雷的設計佈置,尤其愛使用那種三稜軍刺,當年我表弟就是在搜剿他的行動中,被他用三稜軍刺射中咽喉,貫穿脖頸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