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自己手裡有兩支裝滿彈藥的槍,而他最多隻剩下格鬥軍刀,就算他勇貫三軍,所向無敵,想要憑冷兵器贏自己手裡這兩把槍,簡直痴人說想。
狐王這麼一想,頓時膽氣豪壯,得意揚揚,收起手槍,低姿勢持握M16A1自動步槍,從樹幹後面閃身出來,慢慢悠悠地向武文濤藏身的大石頭迫近。
他拖步前進了兩米,停下身來,凝神傾聽四周動靜。
就在此刻,突然聽得咚的一聲輕響,像是有物事砸落地面,他聽聲辨位,這聲響顯然傳自於武文濤藏身的大石頭右側。
他在電光石頭間轉頭,擺動槍口,動作迅捷無比。
驀在此刻,轟的一聲巨響,騰起一團悽豔刺目的火光,他甫始意識到情況不妙,眼前登時一片雪白,眼球傳來一陣難受的刺痛,雙目瞬間看不清東西,他急切間想要俯身向前臥倒。
武文濤猛不丁地用左手狠力一按,騰地直起上身,右手一掄,嗖的一下金刃破風聲,53四稜鋼刺電射而出。
鋼刺在空中呼呼的翻了幾個跟頭,噗的一聲,扎進狐王的咽喉,力道大得驚人,直掀得他當下仰面朝後跌倒,手裡的M16A2自動步槍對著蒼空,噠噠噠的傾瀉著彈雨。
狐王只覺得喉頭忽然一陣刺痛,灌進嘴裡的新鮮空氣立刻堵在喉嚨裡,肺腑緊緊收縮成一團,喉嚨裡咕嚕亂響,就像被一雙冥府裡伸出鬼爪掐住了脖頸。
他嘴巴暴張,舌頭猛伸,想呼吸卻怎麼也使不上力,四肢像觸電似地痙攣起來,啪的一響,步槍脫手掉在了地上。
他大腦開始混濁,意識漸漸消失,肌體已由不得他自己控制。
在這一刻裡,他彷彿看到了死神大爺正在向他招手獰笑。
他四肢頑強地抽縮幾下,身子猛地向上一挺,坍塌下去,兩腿一伸,一動不動了。
武文濤釋然地長吐一口氣,心想那廝儘管精明狡黠,但還是著了自己的道兒,而自己又一次劍走偏鋒,險中求勝。
狐王到死都不明白,剛才武文濤是故意給他機會把手槍打飛出幾米遠,然後又做了個快速衝出去撿槍的假動作,給他造成已對方失去武器只能躲在掩蔽物裡無法還擊的假象。
接下來,無論狐王開槍射擊也好,辛辣嘲諷也罷,武文濤不予理採,一直按兵不動,更進一步使狐王產生了對方已經失去了槍,無法還擊,只能躲在大石頭後面當縮頭烏龜的錯覺,誘引他大膽地逼近前來察看情狀。
武文濤原本想直接向他扔出手榴彈炸死他,但卻沒有這麼做,因為武文濤跟他交過手,知道他眼明手疾,戰術規避動作迅捷異常,直接向他扔手榴彈,很容易被他一個側後倒加迅急連續翻滾給躲過去。
於是武文濤靈機一動,把手榴彈拋向大石頭的右邊,故意不延遲,利用手榴彈落地的聲響誘使他掉轉槍口,然後手榴彈爆炸,而他又戴著夜視儀,火光登時刺激他雙目短暫失明,武文濤乘機一躍起身,投擲53四稜鋼鐵,給他致命一擊。
武文濤闊步走上前去,彎腰伸手取下掀掉狐王的棒球帽,取下單筒微光夜視儀,冷然地看著他那雙暴睜如銅鈴卻毫無生氣的眼睛,食指勾住夜視儀的固定帶,晃了兩晃,對著他屍體森然地道:"看起來,你現在完全不需要這個了。"
武文濤取下狐王腰帶上的M65軍刀和刀鞘,撿起狐王的伯萊塔92F手槍,提在右手,隨即迅步走向一旁。
軍用長程無線電臺落在草叢間,仍處在通訊狀態,耳麥裡噼噼啪啪的響成一團糟。
武文濤俯身撿起耳麥,忽地聽得一個焦急的聲音喊道:"天狼星呼叫狐王,聽到請回答,天狼星呼叫狐王,聽到請回答。"
“呵!你蠻關心你下屬的嘛!”武文濤冷笑一聲,對著話筒吊兒郎當地道:"你不用呼叫了,免得浪費力氣。"
高遠揚剛才正在向狐王質詢情況,突然聽得狐王驚叫一聲,緊接著就傳來噠噠噠的步槍點射聲,他無論怎麼呼叫狐王都聽不見回答,知道狐王他們肯定是遇到敵人襲擊了。
幾分鐘前他還隱隱約約地聽見狐王在怒罵著什麼,不時地開槍射擊,心裡還以為來襲的敵人已經給狐王他們打退了,又開始向狐王發出呼叫,但卻遲遲沒有迴應,不料他反覆呼叫幾次後,聽到的竟然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聲音,他當下大驚失色地道:"你是誰?"
“我是誰?我就是我。”武文濤嘿嘿地冷笑道:"天狼星,你不必知道我是誰,你只要知道狐王和其他僱傭兵全都已經作古,你馬派人來給他們收屍,免得野狗啃了他們的骨頭,這就足夠了。"
“什麼?”高遠揚驚訝地問道:"你說什麼?你把他們全殺死了?"
“不錯。”武文濤冷然地笑道:"怎麼了?聽不懂嗎?我說狐王他們今生再也不能跟你鞍前馬後了,你還不趕緊派人來給他們收屍,不然會被野狗吃掉的。"
高遠揚一聽跟他說話的人聲音冷若冰霜,隱隱透著一股凜烈殺氣,知道事情很嚴重,A小隊和B小隊共計二十四名堪稱精英的“戰狗”僱傭兵已經全軍覆滅。
一旁,抽著煙的阮虎看著很冷靜,其實,他的額頭額角已經冷汗涔涔。
他心想這究竟是些什麼樣的恐怖人物啊?
二十四名個頂個棒的僱傭兵竟然被他們一口氣全部秒殺光,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要知道,那兩小隊,二十四名傭兵可是軍事素質超強,武器裝備一流的戰爭機器,去搜剿那些隱藏在叢林深處的特種兵,結果反被人家當獵物一樣殺得一個不剩,這難道不夠今人瞠目結舌嗎?
“你好厲害的身手?”高遠揚腦海中冷不丁地想起一個人來,一個當年在東南方戰場殺得國白狼死傷累累的特戰奇才,他厲聲喝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什麼人?”武文濤陰惻惻地笑了笑,大聲道:"我是給你們掘墓挖墳的人。"
他說完,狠狠地把耳麥往地下一摔,右手刷地一抬伯萊塔92F手槍,砰砰兩槍將無線電臺轟了個稀巴爛。武文濤方才感到腰痠背疼,腿軟腳麻,一屁股跌坐下去,癱靠在樹幹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一時之間,疲憊猶如錢塘狂潮,洶湧地襲體而來。
“媽的。”高遠揚憤憤地丟下耳麥,靠在椅子上,點燃一根菸,吸了一口,轉向一旁的阮虎,鼻孔噴著煙霧,問道:“阮上尉,你看對方會是前些年跟你們交過手的那些偵察兵嗎?”
武文濤穿過一大片叢林,又爬上一座小山包,站在山頭上,呼呼地喘著粗重又均勻的氣了,電炬似的目光射向山包對面的一座嵯峨山峰,然後慢慢往下移,移到山峰腳下一個狹長的谷地裡。
他低頭仔細地察看,見谷地裡昏濛濛的亮光,影影綽綽地看得到有幾座瞭望塔樓。
他前進好幾步,從右腰後側拽過85式微聲衝鋒槍,透過加裝在槍上的全息瞄準鏡,向山腳下觀察,看見了好多的吊腳木屋、帳篷,顯然,山腳下有一座軍營。
時值雷雨天氣,密密的,細細的,如柳絲的細雨,迷濛了他的雙眼,加上山包上濃霧瀰漫,他的視線嚴重受阻。
彎著腰身順著傾斜的山坡,向下行進了近二十米遠,視界比較開闊了,他蹲在灌木叢裡,舉著帶全息瞄準鏡的85微聲衝鋒槍,仔細地觀察谷地裡的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