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解決掉守衛後勤倉庫的幾名幽靈黨士兵後,武文濤坐在倉庫屋簷下的階陰坎上,掏出一盒軟中華香菸,向剛剛忙完藏屍活兒的林青松丟過去一根,“來,抽兩口,提提精神,呆會兒動起手來,有勁兒些。”
林青松疾忙伸手去抓武文濤拋過來的煙,沒抓住,那根菸順著他胸前的彈藥裝具滑落到他腳跟前的地面上,他邊彎腰伸手去撿,邊喃喃地道:“副連長,都火石子落到腳背上了,你還要抽菸歇氣,你好閒心啦!”
“那又怎樣?”武文濤消消停停地將一根菸叼在嘴裡,哧嚓地劃燃一根火柴,火苗子湊近他臉跟前,照亮了他一張塗滿偽裝色雖看不清表情卻透著幾分閒雅和鎮定自信的臉龐,點燃煙,他叭噠地抽了一口,噓地吐出一大股煙霧,淡然地道:“人家西北狼還沒著急,你小子急個毛線,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他將手裡的火柴盒朝林青松一照,“接著。”說完揚手把火柴盒朝林青松拋過去,“先在這兒歇著,等西北狼那邊裝完丨炸丨藥再說,一會兒,仗有你打的,敵人有你殺的。”
劃亮一根火柴,林青松點燃煙,熟練地甩了甩手臂,將燃著火苗子的火柴甩熄滅,林青松丟掉燃得只剩半截的火柴棍,突然意識到什麼不對勁的情況,他謹慎地對坐在那裡,翹著個二郎腿,吞雲吐霧,悠哉遊哉的武文濤說道:“副連長,軍營裡的巡邏哨兵只有稀稀疏疏的二十多人,警戒好像有些疏鬆,我們的行動是不是進行得太順利了些。”
“哦!”武文濤吐吐嘴裡的煙霧,“你的意思是敵人可能會耍詐?”
“我的意思是像這樣的基地,規模雖然小了些,但敵人在外圍只佈置了十幾名潛伏哨,基地內的巡邏哨兵來來去去就那麼二十幾個人。”林青松吸了一口煙,不置可否地道:“畢竟他們在我國境內綁架一名科學泰斗不是件容易的事,這裡的戒備,照例說應該比任何時候都應該更加森嚴,可是除了我們剛才潛入的時候,幹掉的那些潛伏哨和巡邏小隊外,整個軍營裡的敵人竟然都在睡大覺,真是有些不可思議。”
“是個圈套又能咋樣?”藝高膽大的武文濤把菸頭往地下一扔,站起身,腳上的傘兵靴踩踩地下閃耀著桔紅光點的菸蒂,自信滿滿地道:“既來之,則安之,我們既然闖進這龍潭虎穴之地,那就只能放手一搏,就算是個陷阱,我們也定然能夠殺他個天翻地覆。”
林青松看著躊躇滿志,胸有成竹的武文濤,心裡的憂慮登時消散大半,他見過魔鬼戰兵的神勇,相信一句話,天下沒有魔鬼戰兵不敢闖的龍潭虎穴,沒有魔鬼戰兵不敢挑戰的敵人,跟著魔鬼戰兵出擊,一定戰無不勝,他的信心,勇氣,豪氣,膽氣如火山爆發似的,瞬間湮滅了他心裡的憂慮。
“看來,我是該向你攤牌了。”高遠揚兇光灼灼的眼睛直瞪瞪地盯著方博士,陰沉著聲音道:“實話告訴你,老同學,我們組織對你曾經幹過什麼,現在正幹著什麼並不感趣,我們感興趣的是你的智力成果,以及你的聰明才智,明白不。”
“繞了這半天的彎子,原來才這麼一回事。”方博士冷冰冰的眼光瞟了一眼高遠揚,“有件事我不太明白,希望你老實告訴我答案,你們怎麼知道我會去公丨安丨邊防部隊基地的?又憑什麼確信我手裡有你們組織感興趣的東西?”
他在側敲旁擊從高遠揚嘴裡套話,他很想弄清楚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東南方戒毒研究所有沒有內鬼?他身邊的助理中有沒有潛伏著幽靈黨的人?
“很抱歉,這是我的職業秘密,我無可奉告。”高遠揚轉兩轉閃著殺光的眼珠子,“只能說明你們的保密工作沒做好。”
“還是那句老話,跟我們幽靈黨合作,我方出錢,你出技術,咱們雙方合夥賺大錢。”高遠揚這回把話說得可是相當的直截了當,“只要你肯貢獻你的智慧,我保證你的好處多得數不清,怎麼樣?咱們兄弟再次聯手,共同發大財。”
"你要我怎麼跟你們合作?出賣自己的良心,出賣國家利益?”方博士啪地一拍床鋪,憤激地道:“你要我跟你一樣,當個人渣,十足的混蛋?你痴心妄想。"
脖子脹了脹,眼睛裡的血絲比剛才更多了,高遠揚呼吸又變得粗重起來,眉毛高高聳立著,不過他咬咬下嘴皮,強行按壓住差點衝上頂門的怒火,從褲兜裡掏出一盒軟中華香菸,朝方博士懷裡扔了一根,自己也點了一根,猛吸了一口,仰頭望著天花板,噴出一大團煙霧,淡淡地道:"老同學,看來咱倆是談不攏的,那隻好由我們老闆亞當先生親自出面跟你談啦。"
“好哇!”方博士叮的一聲彈開打火機蓋子,打上火,悠閒地點燃煙,隨即叮地合上打火機蓋子,手裡把玩著精緻的打火機,叼著煙的嘴巴淡漠地道:“我倒想見識見識亞當先生的談判技巧。”
方博士冷哼一聲,丟掉菸頭,把頭低下去,雙手捧著臉孔,腦海裡似乎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交鋒。
高遠揚緊緊地盯著方博士,嘴角邊的狡獪笑意已消失不見,眼神中竟然透出絲許擔憂,他究竟在擔憂方博士不買他的帳,他無法向他老闆交差呢?還是在擔憂方博士動心後會開出他不敢擅自作主的驚天價碼?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突然間,沉思好半天的方博士騰地抬起頭來,目光凜然地望著高遠揚,疾言厲色地道:"老同學,你的一番好意我領了,不過很遺憾,對於我方召名來說,還是國家的利益重如泰山。如果兄弟我跟老同學你一樣貪圖蠅頭微利,財迷心竅的話,我幹嗎還要放棄國外優厚的待遇回來工作?難道我都不覺得可惜嗎?但是,你應該明白,一個人榮辱得失跟祖國的利益比起來,那實在太微不足道了。"
方博士的這番話講得大義凜然,擲地有聲,顯然跟年少時的他一樣,憑著一腔熱血,一片赤誠之心,為祖國赴湯蹈火,生死不計。
"你真的不視抬舉嗎?"高遠揚竟然釋懷地吁了一口氣,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一圈,額頭上的猛地暴出青筋,瞪圓一雙兇狠惡毒的眼神,刺稜一下離座而起,狠狠一巴掌拍在椅子上,椅子稀里嘩啦的登時散了架,他暴烈地道:"好啊!敬酒不吃吃罰酒,方召名,你給我聽著,這是你自己找的苦頭吃,可別怪我這個老同學不懂得感恩戴德,對你太狠了啊。"
方博士鼻尖扭動扭動,嗤笑一聲,不屑道:"要殺要剮,隨便你怎麼樣。"
"那我就幫不了你啦。"高遠揚憤憤地一腳踢開腳邊的椅子腳架,憤然一甩手,扭頭走向門邊,嘶吼一聲:“來人啦!”
門嘎吱一聲被人從外邊推開了,進來三個高頭大馬,形態悍厲粗狂的幽靈黨士兵,高遠揚衝著為首的一個額頭上有塊傷疤計程車兵,揮著手,厲聲吩咐道:“給我教訓教訓這頑固不化的傢伙,我這就去給老闆彙報情況。”
“是。”疤臉士兵應諾一聲,粗大的手一揮,另外兩個士兵立即過去,把方博士從床上架了起來。
疤臉士兵獰笑一聲,把手裡的AKM衝鋒槍往右肩膀後側一挎,搓著右手的大拳頭,就要朝方博士欺過去,高遠揚陡然意識到什麼不妥的地方,轉身啪地伸手拍了一下疤臉士兵的肩膀,凝重地叮嚀道:“下手可別太重了啊!打壞了他,小心老闆怪罪下來,你擔當不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