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我不相信一幫暴徒能比得上狡猾刁悍的白狼特工隊。”心直嘴快的林青松插嘴道:“上次的霸王龍行動,我們事先也擔心他們故意設下陷阱引誘我們小分隊往裡鑽,結果呢?還不是多餘的擔憂。”
“你少插嘴,一邊待著去。”胡大偉用手推了推林青松,橫了這莽漢一眼,道:"聽副連長分析。"
“蠻牛,半年不見,你小子好像還是那麼粗魯莽撞啊!”武文濤呵呵一笑,看著虎彪彪的林青松,用徵詢的口吻道:"等我說完了,你再發表你的看法好不?“
林青松那寬大粗獷的臉登時難堪地低垂下去,幸好塗滿了偽裝油彩,不然肯定會脹紅得像一籠豬肝。
武文濤抿嘴微笑一下,回過頭來,向神色憂愁焦慮的楊從海說道:”有一個尤為值得揣測的地方,幽靈黨是怎麼偵知到方博士的轉化技術的?還有,方博士近來受公丨安丨和武警的嚴密保護,他的生活起居都由警方全盤負責,照理說,幽靈黨應該沒有下手的機會,可資料上說他是在去天省公丨安丨邊防中隊採集藥品樣本的途中,突然遭到二十多名化裝成貨車司機和公交車乘客的幽靈黨武裝分子襲擊,四名武警戰士寡不敵眾,身中數槍而壯烈犧牲,他也落入虎口。“
稍頓,他舔舔下嘴唇,看著眼睛瞳孔正迅速擴張的楊從海,又道:”我真的很詫異,幽靈黨怎麼會如此熟悉方博士情況?連他去雲天省公丨安丨邊防部隊的行程和警衛力量都摸得一清二楚。"
“文濤,你的意思是說?”楊從海猛地坐直身子,驚疑地注視著武文濤,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公丨安丨部門中有人向幽靈黨方面通風報信,是麼?"
"如果幽靈黨無從獲悉方博士去天省公丨安丨邊防部隊基地的具體時間和行車路線的話,他們不可能會事先在半路中設下埋伏,來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武文濤不置可否地道。
“這件事確實大有蹊蹺,疑點太多了。“楊從海嘆息一聲,意興索然地道:“再說了,我們是突擊隊員,只管遵照上級的命令執行任務就是了,沒精力也沒那個權力去管太多不關我們的事。”
“哎!盡人事,知天命吧!”武文濤長嘆一口氣,雙手往懷裡一抄,背朝艙壁上一靠,閉上雙眼,養精蓄銳。
閃電忽明忽暗,即閃即沒,雷聲轟轟的響了一又一個,當真是雷電交加,夜雨瀟瀟。
急促的馬達轟鳴聲中,軍用直升機掠過一片黑壓壓的,像汪洋大海似的蒼莽叢林,懸停在距離地面約為三十五米的空中。
抓起進口的名牌泥色3D戰術揹包,麻利地負在背後,武文濤左手嘩啦的一聲推開艙門,一大股夾雜雨粒的冷風颼颼地摟頭刮來,涼意仿如西伯利亞的寒流頓然襲遍全身。
隊員們的身子齊齊打了一個哆嗦,寒意一襲上遍身筋腱,他們登時精神大振,騰地離座而起,背上武器和進口的大品牌戰術揹包,戴好進口的海豹款機師手套,準備速降。
武文濤嫌高度過大,加之雷雨天氣,擔心隊員們垂降時,手上打滑,容易出意外事故,當即轉頭喊叫駕駛員再下壓幾米,儘量把直升機與地面間的高度穩定在三十米以內。
駕駛員答應一聲,開啟探照燈,雪亮的光芒刺破了黢黑的夜幕,他大叫一聲,“你們注意一點啦!”說完就向前一推操縱桿,機身顫動著前下方俯衝幾米,旋即穩住。
武文濤和林青松各自抄起一捆尼龍滑降繩,從兩邊艙門口拋向下面黑茫茫的林海中。
把右手伸出艙外,武文濤感受了一下風力、風速和上升氣流,要求駕駛員再下降一點。
直升機又顫巍巍地下降了幾米,駕駛員說已經到了二十五米的高度,幾乎貼著了樹冠,不能再降低高度了。
“記得我們的儀式嗎。”武文濤伸出右手拳頭,向戰友們莊肅地道:“大家再來一遍,特戰兵出擊。”
嘭的一聲大響,五隻碩大的鐵拳頭和武文濤那看似小巧纖弱實際堅硬如鐵的拳頭碰在一起,幾個粗大的嗓門一齊喊出一個豪氣衝雲霄的聲音:"履險如夷。"彰顯出特戰兵精英不畏艱難險阻,敢打必勝的膽氣和豪勇。
一條條矯捷的身影,嗖嗖的躍出機艙,一雙雙戴著海豹款機師手套的大手抓著繩子,一條條健壯的大腿夾住繩子,突擊隊員像消防隊員在鐵桿上往下滑的姿態一樣,迅捷利落地滑進機腹底下那一大片黑茫茫的林海中。
俯仰之間,隊員們盡皆安全著陸,武文濤長吐一口氣,心頭釋懷,幸好著陸點處在這片叢林的右側,沒有靠近山脈,不易出現不確定的側風和對流的強勁氣流,樹木平均在二十五米左右,再加上隊員們的技術都相當過硬,而且又小心謹慎,從而降低了發生險情的可能性。
繩索收進機艙後,直升機掉頭沿原來返回,武文濤則率領包括楊從海在內的五名突擊隊員利用雨夜為掩護,提足腳力,徑直往任務目標地點推進。
五名突擊隊員當中,楊從海,徐幫成,林青松和胡大偉都參加過幾年前的霸王龍行動,跟刁悍兇頑的特工隊亡命廝殺過多次,造就了他一身的血氣,豪勇和豐富的戰鬥經驗,爆破手林青松雖然也執行過實戰任務,但無論規模,艱險和戰鬥的血腥慘烈程度都比霸王龍行動差太遠,像現下這種秘密潛入高危地帶,突襲毒梟組織私人軍隊的營地,營救生化專家這種危險任務,他還是生平首次參加,因此對他是一種殘酷的考驗。
野貓子徐幫成外形瘦高,人長得秀氣俊朗又特別的機靈可愛,一直深受武文濤的賞識和喜愛,加上戰鬥技能又全面,因此武文濤讓他擔任小分隊的狙擊手。
李平性情太過急躁暴烈,行事又那麼莽撞,不適合當狙擊手,不過他玩起79式,85式,88式狙擊步槍來倒很得心應手,四百米以外的目標,無論靜止還是移動,一旦被他逮住,決計無法逃脫,因此,他被武文濤任命為觀察手,協助徐幫成負責遠端火力支援、觀察搜尋敵情,以及給武文濤等突擊組提供側翼掩護。
在樹木鱗次櫛比,枝葉遮天蔽日,藤刺縱橫交錯的莽林裡急行軍,本來就如同橫穿地獄,加上雷雨天氣,又是在夜間,地面堆積了千百年的枯枝腐葉,厚度深沒至脛部,現下又給雨水浸了個透,在上面行走,真的跟穿越沼澤地別無二致,飛狐小隊的成員儘管個個是打仗的好手,但在這樣的惡劣之極的自然環境中行軍,也是舉步維艱。
林青松一腳踩上去,撲噗的一聲響,前腳深深地陷進淤泥中去了,咕嘟嘟的鼓著氣泡,黑糊糊的黏稠漿液飛淺起來,濺在他的臉頰上,散發出大股刺鼻的惡臭味,燻得他幾乎窒息,皮肢像長了瘡似的奇癢無比,他當下忍不住嗆咳起來。
所幸隊員們腳上都穿著叢林作戰皮靴,褲腿又扎得嚴實,如若不然,這種腐蝕性強的黏液滲入腳部,那種滋味可真是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儘管他們事先在作戰服,揹包,彈藥裝具和裸露在外的面板上塗了驅蟲液,艾蒿漿汁,但仍然時不時地被飢不擇食的山螞蟥壓榨著他們那充滿戰鬥性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