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但語氣在看到傅羽的一刻，多少緩和。

“世恆，你覺得，傅霄雷可能將自己的親生父親送入監獄么？”

“我……”

“他是我生的，他骨子裡像我。”傅羽淡淡地露出一個純粹的笑容，目光凝聚在金世恆的雙眼，他說：“這輩子對的錯的，我都忍了。別再讓我感到為難了，好嗎？”

傅霄雷鐵青著臉，聽著傅羽的話，他心中酸澀難控。

憑著傅羽的一念之詞，金世恆的癲狂就能消失，傅霄雷突然覺得傅羽和金世恆之間的情感，是他無論如何的熱情都無法衝破的。

“小羽，你為什么……為什么……”金世恆語塞，看著傅羽隆起的小腹，他說不出質問傅羽的話。

“因為我從沒有幸福過，”傅羽不等金世恆說完話，他便主動回答，說到這，他禁不住眼中多了抹晶瑩：“因為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幸福，所以，不小心被矇蔽了雙眼。”

傅霄雷皺皺眉，表示不滿。

金世恆不再說話了，他緩緩放下的刀子讓傅羽提起的心漸漸放鬆了幾分。

“傅羽，我這輩子欠你的。”金世恆莫名地笑出聲，失魂落魄的樣子頗有幾分滑稽：“我對不起你，祝你幸福。”

傅羽眼中的淚水倏然下落，他苦笑幾分，點點頭：“嗯，謝謝。”

金世恆走了，與傅霄雷擦肩而過的那一刻，他狠狠地撞了傅霄雷一下，頭也不回地衝出傅家。

這一段往事，也終於算是告一段落。

傅羽站在房間中央，淚水止不住地下落。傅宏遠和傅霄雷心照不宣，傅羽的眼淚為何而落。

十八年孤苦伶仃，最後換來一句祝你幸福。

傅宏遠沉默地低下頭，沒有看兒子，也沒有拿出素日作為父親的威嚴去震懾傅羽。

傅霄雷默默地看著傅羽的背影，說心靜如水，那是假話。他想上前去抱住傅羽，可是傅羽剛剛和金世恆那場正面溝通，對於傅霄雷來說就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暗示——十八年的傷痛不會因為自己和他這短短几個月的相處而改變什么。

“爸，”傅霄雷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爸，我想你想了十八年，也及不上他傷你傷了十八年嗎？”

當著傅宏遠的面，傅霄雷就這樣赤裸裸地問出來了。

傅羽整個人怔住，猛然之間他趕緊防狼一樣慌張地看向傅宏遠。

傅宏遠正皺著眉瞪著他：“怎么，我是你爸，你那是什么眼神！”兒子的反應已經讓傅宏遠特別無語。

傅羽因為傷心和害怕，已經不能明白傅宏遠現在的態度。倒是傅霄雷反應很快，爺爺的預設他瞬間明白，剛剛金世恆鬧的一場戲被傅宏遠的反應沖淡。他衝到傅宏遠的腿邊，用臉用力蹭著傅宏遠的膝蓋，裝作哈巴狗一樣對著傅宏遠大獻殷勤：“爺爺，我一定會好好對我爸爸的，我也會好好孝敬您的，冷子謙那面已經回來檢查報告，說爸爸肚子裡的孩子非常非常健康！爺爺，您就放心吧，傅氏交給我也會後繼有人了！……*&……％￥#”

傅羽怔忡著看著這一切，不明白傅霄雷在做什么。

傅宏遠此時咬著牙，看了眼傻呆呆站在面前的兒子，又看了眼十分狗腿一臉歡喜的孫子，充滿褶皺的臉漲得通紅：“小崽子，滾！”

“爺爺！我太愛你了！你終於幫我把爸爸搶回來了！”

“什么？！”傅宏遠一柺杖打在傅霄雷的背上。

“霄雷……”傅羽雖然反應不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但傅宏遠揚起的柺杖卻讓他擔心。

“爺爺，今晚我來做大餐，吃完飯我們……”

“你們倆都給我滾！我不想見到你們！”傅宏遠氣憤地說道：“在外面別給我幹什么丟人現眼的事情，在我死之前，你們最好給我消停點過日子！”

“爸爸……”傻傻地傅羽聽到傅宏遠說道“死”，神經又跟著緊繃了起來。

“看什么看！我看你們就覺得丟人！趕緊給我滾！”傅宏遠的臉漲得通紅，但瞪大的眼睛和誇張的神情貌似不像是真的在生氣。

“那爺爺保重，我和爸爸去城郊的別墅了，等爺爺消氣了我們就回來！放心，我和爸爸在一起，爸爸很幸福的……”

“滾！”

情緒還沒有緩和的傅羽呆滯地上前，拽住傅霄雷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責備：“快走吧，別讓你爺爺生氣了！”

傅霄雷轉頭，低頭看著社後人可愛的小臉，恨不能馬上狠狠親他一口。但考慮到這樣一定會刺激到爺爺，他便草草了事，拉著傅羽走人。

孫子和兒子走了，孫子把兒子拐跑了。

傅宏遠緩緩起身，走到向東的房間。那房間裡，他對著一個年輕女子的照片，輕輕嘆了口氣。

“管不了了！都怨你，你給我們傅家生的孩子，這回都自產自銷了。你走就走了，還留下這么個怪事給我處理，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隨你一起去了。”

夜幕漸深，傅宏遠一個人站在陽臺上，吹著晚風。天氣有些熱，這樣的夜晚有風，老人的心境也愈發安詳。

“董事長，風有點涼，您披件衣服吧！”管家拿著一件輕薄的外衣，幫傅宏遠披在身上。

傅宏遠眯起眼，看著滿天的繁星，發呆。

兩個老男人就這樣，一前一後，望著星空，發呆。十八年來，一直如此。

“你過幾天去通知一下大少爺，中秋的時候，別忘了回家過節。”

“是，董事長。”老管家在背後，輕輕點頭，將這件事情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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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傅霄雷將車彪得飛快。

傅羽嚇得臉色慘白，他不敢去搖傅霄雷的胳膊，只能用話去刺激傅霄雷：“你他媽想死嗎？你想死我還不想，你放我下車！”

傅霄雷彷彿心情特別爽，也彷彿他平時開車就是這個速度，看了眼傅羽驚悚的眼神，他說道：“你不傷心了？”

車速放緩，傅羽好容易鬆了口氣。

傅羽氣沖沖地下令：“停車！”

傅霄雷從高速上找了個岔道口，三拐兩拐拐到一個彎彎曲曲的小路上，將車子停下。

“老婆，有什么吩咐？”

老婆？

傅羽聽見這一聲，差點沒氣得吐血。

“你正經點！”一拳打在傅霄雷的胸膛上，傅羽問：“你剛剛開那么快的車，是什么意思？”

“我想快點到別墅。”傅霄雷委屈。

“你趕死還是趕超升？你知道那樣有多危險嗎？”傅羽寵傅霄雷咆哮道。

“只是比平時快了一點點而已，”傅霄雷皺皺眉，指了指自己的褲襠：“要再不快點，我怕我被這傢伙脹死。”

怕傅羽看不清狀況，傅霄雷打開了車子內所有的燈。儘管這樣光線依舊昏暗，但卻能讓傅羽清清楚楚看見傅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