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深深看了寧霽一眼,轉身離開。
一直到所有不安的氣息消失,寧霽才回過頭來。
此時山下的藥牧與琴音年也終於來了。
見到山上無事之後,他們鬆了口氣。
“劍尊,魔族敗退了!”
藥牧道。
寧霽點了點頭。
“劍尊幾人可有受傷?”琴音年開口問。
寧霽看向謝與卿,見他搖了搖頭。
便沒有說什麼。
只是道:“楚盡霄受傷了。”
“你們處理山上事物,我替他療傷。”
藥牧看過去,便見楚盡霄掌心中豁然一道傷口,內傷也十分嚴重。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撐下來的。
幾人領命而下。
謝與卿也與吳罡離開了。
回到院中後,寧霽替楚盡霄包紮了下傷口。
又看到他滿身傷痕。
楚盡霄忽然開口:“師尊要去鬼蜮?”
今日師尊沉默不語。
他便已經猜到了。
楚盡霄收緊手。
“師尊可知道鬼蜮是什麼地方?”
他卻忽然轉過頭望著師尊。
後背的傷口隨著他的動作被撕裂。
寧霽皺了皺眉。
“別動。”
楚盡霄一向聽話,這次卻並沒有順從。
只倔強的望著他。
少年已經疼成這樣,卻還是不妥協。
寧霽望著他,還是冷聲道:“謝與卿因我中蠱,無論如何,我都得拿到解藥。”
“這是我應做的事情。”
他以為楚盡霄還要說什麼。
誰知那少年卻在沉默了會兒後道:“我陪師尊一起去。”
他抬起眼來,面容好似一瞬間沉穩了許多。
一字一句道:“我從龍淵出來之後,陪師尊去。”
他知道自己現在沒有實力。
若要去鬼蜮只會像之前一樣拖師尊的後腿。
所以他想讓師尊等一等他。
等到他有實力。
“師尊,我會很快出來的。”
謝與卿的蠱.毒在未曾催發前都是安全的。
他望向師尊。
寧霽心中頓了頓。
這少年此時自己滿身是傷,卻還想著陪他一起。
寧霽是鐵石心腸。
可是再冷.硬.的心,也會動容一些。
尤其是在樓危宴說楚盡霄在他突破時,為了拖住他,擋了半個時辰之後。
少年手掌中有道血疤,又是剛才替他擋鬼刀時所傷。
他滿身傷疤都是為了他。
在得到這個認知之後,寧霽眉梢頓了頓。
面具遮擋了情緒。
只一瞬間的動容被斂下。
寧霽再抬首時又恢復了冷淡的模樣。
他沒有直接答應楚盡霄,只是道:“如今魔族雖敗退,但還未回魔域,玉清宗事情還不能放下。”
他只說這一句,楚盡霄便放下了心來。
“我明日便去龍淵。”
“師尊你等我回來。”
他只想著儘快出來能夠保護師尊,卻沒看到寧霽眼中淡淡。
乾坤袋裡的孔翎卻聽出有一絲不對來。
等等,寧霽不會是騙楚盡霄吧?讓他去龍淵之後,他再去鬼蜮?
心中這個想法一閃而逝,但孔翎又覺得或許是他想多了。
房間內靜靜的。
寧霽最終卻只是道:“轉過去吧,我替你上藥。”
楚盡霄心中定了下來。
他少有與師尊如此親近的時候。
昨夜在寒潭邊時,他原本以為師尊會不原諒他,沒想到今日又能與師尊接近了。
冰冷的手指拂在傷口處。
楚盡霄收緊手,只覺得又疼又癢。
他耳後紅了紅,卻努力不讓師尊看見,只是緊緊握著劍。
過了會兒後藥上完了,寧霽才鬆手。
楚盡霄穿上衣物。
“多謝師尊。”
寧霽在收手之後淡淡道:“以後別再為我擋傷了。”
楚盡霄點了點頭。
但是他的行動卻表明如果有人要傷害師尊,他一定第一個擋在前面。
他在這一點上倒是和寧霽很像,都是嘴上不說,但是心中很堅持的人。
在上完藥之後,寧霽就讓楚盡霄回去了。
玉清宗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楚盡霄臨走前看了師尊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那片龍鱗放在了桌子上。
“師尊,我先告退了。”他抬頭道。
門被輕輕關上,寧霽回頭看了眼,看到龍鱗時皺了皺眉。但是想到自己這次要走,到底是沒有叫楚盡霄將東西收回去。
……
一日時間很快便過去,藥牧帶著藥童給受傷的弟子們治傷。
寧霽則與琴音年交代了剩餘的事情。
“樓危宴身受重傷,短時間內應當不會再來犯。”他沉聲道。
琴音年也點了點頭。
“剛才得到訊息,魔族撤出界碑外了。”
如今魔族退敗,蘇風焱入了鬼蜮,玉清宗倒是沒有什麼危險了。
不過……謝與卿。
他頓了頓,交代了句:“我會離開玉清宗一段時間。”
琴音年玲瓏心思,瞬間便猜到了。
“劍尊您……”
寧霽抬起頭來。
“玉清宗勞煩你們了。”
大殿上靜靜的琴音年心中一頓,彎腰行了一禮。
劍尊突破化神,一劍擊退魔族的訊息迅速在修真界傳開。
其餘幾個不敢派弟子來的門派瞬間心中又打起了鼓。
他們心中嘀咕在修真界年一輩的心中,寧霽幾乎一劍成了神明一般的存在。
在九州局勢如此動盪之時,不少少年竟然要投來玉清宗。
“唉,你聽說劍尊那化神一劍了沒?”
“聽說只是一劍,便瞬間扭轉了局勢,讓數千魔族灰飛煙滅,就連魔尊也只得退走。”
其中一人道:“化神尊者隔空一劍,真讓我等心生嚮往。”
幾人原本是大家族子弟,在九州大亂前夕家族嗅到風雨欲來之意,讓他們不要加入門派。
但是在寧霽驚天一劍之後,他們卻忍不住了。
和這幾人一樣的修士有許多。玉清宗與魔族一戰後損耗不少,但在未曾開山之前,卻有不少劍修前來加入。
不少修士前往雲州,共抗魔族。
……
失了先機後,玉清宗氣勢正盛,魔族只好撤出界碑外。
“魔尊。”
身後魔將上前一步,以為魔尊此次定會大發雷霆,誰知他卻面色平靜。
樓危宴知道他心思,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此次敗便是敗了。”
“敗在寧霽手中,也不冤。”
若是中途沒有蘇風焱插手,樓危宴知道那天自己也會輸。
是他低估了寧霽化神。
他緩緩垂眸,看著魔醫包紮傷口。
本是看著傷口,卻不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