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醒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譚允文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他沒想過大學生是這副樣子的,愣了一下,才笑著問了一句,“這個寢室有沒有人,你知道嗎?”
對方朝譚允文瞥了一眼,這麼熱的天還穿著長袖襯衣,覺得這人有毛病,應該是誰的家長,心情不好的他惡聲惡氣地答了一句,“他們都回去了吧,這些天沒看到人。不要再敲了,這樓敲二樓的門四樓都聽得到,你這麼敲,還讓不讓人睡覺。”
譚允文看對方關了門又縮回去了,想著衛溪在寢室是不是也是這副樣子,他皺了眉,這樣還真是不雅觀。
樓管李老頭搖搖頭,表示了對這群孩子不好好讀書用著父母的錢每日蹉跎青春的無奈和憤慨。
譚允文想著衛溪是不是還沒有回來,準備回頭再找找,李老頭看這個家長是這般溫文爾雅的有為人士,願意下樓拿鑰匙來開一下門,讓他看看裡面。
譚允文也想看看衛溪住的寢室是何種樣子,便謝了李老頭,站在門口等他拿鑰匙上來。
這時還沒到八點鐘,暑期住在學校的人本就不多,此時太早大家又都還在睡覺,樓道里只站著一個譚允文,頭頂的白熾燈因為電壓不穩時明時暗的閃爍著,真有些鬼片裡的陰森感覺。譚允文看著這樣的環境,皺緊了眉頭。
李老頭很快來開門了,推開門,入眼就是並排的兩張上下的鐵架床,供四個人睡覺;床對面是四張桌子,四張桌子上一半地方用來放了電腦,一半地方放著其他東西;靠牆還有一個大櫃子,櫃子分成四格供四個人用;牆上有書架,上面擺滿了書,房間裡積了不少灰,入鼻是一股灰塵的土腥味。
也許是暑期,大家收拾了東西才回去,寢室並沒有太亂。
四張床的蚊帳都是放下來的,譚允文一眼晃過的時候並沒有發現異常,當注意到一張凳子上放了袋子,他注意到那袋子裡裝著衛溪在他家用過的東西,才知道衛溪已經回來了。
“這棟寢室就是這樣的,一直說要拆了重修,說了好幾年了,也沒見具體檔案下來。大夏天的,這裡面悶得很,還是快下去吧,我就鎖門了。”李老頭站在門口提醒道。
譚允文看到了躺在上鋪的衛溪,蚊帳有些厚,人在裡面雖然只看到朦朦朧朧的影子,但譚允文確定那是衛溪。
掀開蚊帳,看到衛溪趴著睡在床上。
“衛溪,衛溪……”譚允文搖了搖衛溪,衛溪卻沒有任何反應。
譚允文變了臉色,伸手摸了衛溪的頭,溫度很高。
譚允文站在椅子上將衛溪從床上抱了下來,李老頭看到譚允文從床上弄下來一個人,嚇了一大跳,定神一看,說道,“這不是早上回來的娃嘛,這是怎麼了?”
“發高燒了,我帶他去醫院。我先下去了,李大爺,謝謝你來開了門,不然還不知會出什麼事。”
譚允文抱著人飛快地跑下樓,衛溪已經昏了過去,靠在他懷裡一動不動。
第二卷 錯望的道途 第二章 小診所的溫暖
衛溪走了大段路才趕上公交車,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沒有睡覺,走在路上的時候就有些天旋地轉,幸好沒用多久就到了學校。
將東西一放,他昏昏沉沉地爬上床,寢室裡悶熱非常,由於有半個多月沒有人住,裡面充斥著一股灰塵的味道。
衛溪已經管不了這麼多,只覺得頭痛欲裂,想好好睡一覺。
昨晚吃了燒烤還有冷飲,衛溪躺在床上時就覺得胃隱隱作痛,但是,他卻沒有多少精神起床拿胃藥吃,希望睡一覺之後一切都會好了。
睡一覺起來,身體好了,以前遇到的那些也可以作為一段該打包的回憶,無論是好是壞,都該塵封起來,讓它僅僅存在於過去。
衛溪陷入了昏睡,夢裡,母親還在,她坐在院子裡的皂角樹下縫衣服。她低著頭,只看見尖尖的下巴,衛溪看見還很小的自己穿著短褂子,臉和胳膊曬得很黑,在院子門口鬼鬼祟祟地觀察情況,然後一溜煙溜進屋去。
衛溪知道,他和別人打架,頭撞到了樹上,手也被咬了一口,所以頭和手都很痛,他不想讓媽媽看到,不然媽媽又會邊哭邊打他,他不想媽媽哭,也不想捱打。
“溪溪,衣服補好了,快來試試。”衛敏敏看到衛溪的影子在門口一閃而過,知道他回來了便叫他。
衛溪躲到桌子底下不出聲,他可不能讓媽媽看到了手臂上的牙印,不然又要捱打。
“我看到你回來了,快點出來。”
衛溪還是不出聲,但是卻聽到了衛敏敏往屋裡走的腳步聲,他儘量將身體縮小好不被發現。
“你這孩子,快出來,不出來我拉你出來可沒你好受的。”衛敏敏望著桌子,她這兒子總是不長腦子,每次都躲在桌子下面,哪有不被人找到的道理。
衛溪期期艾艾地從桌子下面出來,衛敏敏一看到他滾地漆黑的衣服,臉上還有幾個血抓印,馬上來了火,一把把他拉到堂屋中間,罵道,“你這孩子怎麼就不知道學好,出去打架是吧,你就知道打架……”
“媽媽,不要打我,我下次不敢了!不要打我……”衛溪哭叫著,上前抱住衛敏敏的腿不讓她去拿那供起來的專打他的寬竹板子。
媽媽的板子最終還是沒有打下來,不過身上依然痛得厲害。
是在那個午後,衛溪被媽媽抱在懷裡,感覺很安心,媽媽輕輕撫著他的頭,讓他覺得很舒服,但是身上還是疼,他哼哼地小聲抽泣,喃喃低語著,“我疼,疼……”
譚允文將衛溪送到附近一家診所裡,這個診所據家裡的李嬸說是很不錯的,譚允文不想將衛溪送到周家的醫院裡,也不想送到別的大醫院,讓別人知道了他和衛溪的關係密切。在這一點上他覺得自己過於彆扭,卻也不願去追究其原因。
衛溪是精神過度緊張和疲勞引發了高燒,高燒又引發了他的輕微慢性胃炎,檢查好後,醫生開了藥,大多是中藥,很少幾顆西藥,還有就是打吊針。
衛溪昏睡過去了一直沒醒,譚允文讓他躺在病床上輸液,自己在診所裡跑上跑下拿藥。這還是他第一次做這事,所以很多規矩不懂,忙得他像個照顧新生兒的不知所措的父親。
最近吹空調得感冒的人增多,而且大多是老人和孩子,譚允文去的早,最開始有一個床位供衛溪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