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頓的辦公室,他心急如焚,到了之後連門都沒敲,直接闖了進去。
“奧斯!”
奧斯頓聽到聲響恰好抬起頭,左手端的咖啡杯還沒來得及放下,看見鹿鳴澤後卻習慣性露出微笑:“阿澤?”
鹿鳴澤扶著門框粗重地喘息幾聲,四下打量後深深吸一口氣:“就你一個人?”
“是的。”
奧斯頓莫名其妙地點一下頭,然後站起來對鹿鳴澤招招手:“快進來。你怎麼來了,現在不是午休時間嗎?”
鹿鳴澤進屋後隨手關上門,他見奧斯頓桌子上放著兩摞檔案,旁邊還有一支筆,看來這傢伙又在簽名。
“吃過飯了嗎?”
鹿鳴澤在一旁坐下,輕輕嗯了一聲:“剛從食堂過來。”
他坐下之後仔細觀察了一下奧斯頓的表情,發現跟平時並沒有兩樣,鹿鳴澤猶豫半晌,奧斯頓也只是回看他,一點異常的表現都沒有,不由乾咳一聲:“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奧斯頓疑惑地挑起眉頭:“我最近又沒消失,為什麼這樣問?你急匆匆跑來,就是為了跟我打招呼?”
鹿鳴澤撓撓頭,總不好直接說我在電視上看到一條訊息,特地來關心一下你是不是被政敵幹翻了。奧斯頓好歹也是根老油條,這樣說他還要不要面子了。
奧斯頓也不著急,在一旁微笑看著他,等鹿鳴澤糾結完了把事情說出來。後者想了半天,還是沒有想到委婉的說法,只好斟酌著說:“我中午,不是在食堂吃飯嗎?”
奧斯頓點點頭:“嗯,你剛剛說過。”
“然後我看到電視上說,那什麼……某政委主席提案在監察……咳咳,另設特殊議院,這是怎麼回事啊?”
奧斯頓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不答反問:“嗯,這件事你怎麼看?”
鹿鳴澤一見他這樣冷靜,頓時心生疑惑——這傢伙怎麼回事,一點都不像被人陰了的樣子。他是天性冷靜成這樣,還是另有安排?難道特殊議院的設立跟奧斯頓有關?應該不會吧,他幹嘛自己分自己的權。
鹿鳴澤往沙發裡面一倚,抱著手臂看向他:“我能有什麼想法,我又沒在政治場上混過。就是……比較擔心你的處境。”
他說完不耐煩地皺起眉:“你如果另有安排就早點說,我就回去了。”
奧斯頓見鹿鳴澤有點急了,無奈地搖搖頭,他走過去坐到鹿鳴澤身邊:“其實你能想到第一時間來找我,我已經很高興了。如果願意再靜下心來想一想,我會更高興。”
鹿鳴澤朝天翻個白眼:“誰在乎你高不高興。”
奧斯頓把手臂搭在他背靠的沙發背上,微微側頭看著他說:“你明明很在乎,不然幹嘛來找我呢?”
鹿鳴澤笑眯眯地看回去:“我怕你突然倒臺連累到我嘛,畢竟我現在也算軍校裡的名人兒了,前程似錦,到時候你可別耽誤我另擇明主。”
鹿鳴澤到格拉斯哥第一天就當眾撂倒了奧斯頓侯爵,第二天被勞倫斯罰跑圈,之後又接二連三犯錯,但是他入學成績不錯,鹿鳴澤在學校裡確實算個紅人——黑紅黑紅那種。
奧斯頓笑得很厚道:“這麼說,你已經有人選了?”
“那倒沒有,我還得仔細端詳端詳,誰好我就跟誰,省得又跟錯了人,到時候又要換。”
奧斯頓忍不住噗地一聲笑出來:“你這樣,未免也太容易變節了吧,長官一出事就想著逃跑,半點騎士精神都沒有,哪個敢用?”
鹿鳴澤很傲慢地揚起下巴——騎士精神是什麼鬼?他又不是貴族,平民百姓當然是良禽擇木而棲。
“不過。”
奧斯頓突然嘆息一聲:“政治場上本就瞬息萬變,想要跟準了某一個人,很難。你有這樣的覺悟也挺好。”
鹿鳴澤聽他這樣說,心裡突然咯噔一下,下意識直起身:“這是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特別意思,只是贊同你的做法。”
奧斯頓突然笑了笑,站起來走到飲水機旁邊:“需要喝一杯咖啡嗎?還是牛奶?果汁?汽水?”
“給我來瓶二鍋頭。”
“……”
鹿鳴澤換了條腿翹著,盯著他嘿嘿笑兩聲:“沒有的話,就別整那些虛頭巴腦的,我來你這又不是喝咖啡的。咱倆有什麼說什麼,說吧,特殊議院到底是怎麼回事?”
奧斯頓無奈地搖搖頭:“我本來想跟你多聊會兒,一來就急著打聽那些事。”
“不為了打聽這些事我還不來呢。快說快說!少廢話。”
奧斯頓只好說:“好吧。其實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同意的,沒有必要告訴你,沒想到你自己找上門來。”
“你真自己分自己的權?為什麼?”
“權宜之計。設立議院其實並非亞德里恩的風格,他是最怕被分權的人,特殊議院不但會將我的權利削弱,總統也會受到更多人的監督。目前特殊議院的成員全部是退下去的老傢伙,他們的意見,聽著就是了,而且我將我父親也推薦入議院,他可以暫時壓制他們。”
鹿鳴澤抽抽嘴角,心說果然這傢伙給自己後路找得妥妥的,他爸爸都出山了,還用他來擔心個鬼。
他深深嘆口氣,撓著自己的腦袋站起身:“既然你已經安排妥當,那我就先回去了。”
“先等等吧,我這裡恰好有件事要跟你說。”
鹿鳴澤疑惑地看著他:“嗯?”
奧斯頓向後靠在椅子上,他微微皺起眉頭:“雖然這個提案出自政委會之手,我認為這件事並非亞德里恩授意。”
“為什麼?”
鹿鳴澤愣了一下,隨即問:“就算不是他又怎麼樣?”
“在過去幾十年,亞德里恩即便與我父親針鋒相對時都沒有提出分權,這說明他非常討厭這種做法,但是現在他卻令政委會做出這種決定,你說為什麼?”
鹿鳴澤皺了皺眉頭,在沙發上重新坐下來,他沉吟片刻說道:“有人替他出謀劃策?”
奧斯頓點點頭:“沒錯,這說明,他身邊應該出現了新的智囊團,而且已經用充分的理由說服亞德里恩,設立特殊議院與監察官分庭抗禮。”
鹿鳴澤跟著嘆口氣:“是跟你分庭抗禮。”
奧斯頓倚在沙發背上搖搖頭:“他們針對的是監察官,不是我。”
“嘖,好吧。”
鹿鳴澤突然想起一件事,奧斯頓帶他去地下勇者的地方,就是為了查出幕後那個人,這兩個人會不會是一夥的?
“地下勇者那件事,還沒有眉目麼?”
奧斯頓有些意外鹿鳴澤會將這兩件事聯絡在一起:“你覺得這兩邊是一個人?”
鹿鳴澤點點頭:“很稀奇麼?我以為你想得到。”
“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如果是……那此人的心機之深沉,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