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肢節赫然斷裂，如林中被伐倒的青竹，摔落在地後彈出好長一段，又在一瞬之內變黃變脆，化作一攤木屑。

剛才還進退靈活的怪物跪倒在地，卻仍不甘心地將腦袋向後一翻，擰出了一個極為詭異的姿勢，而即便如此，它化作人形的嬌媚面容上依舊是帶著笑的。這情景，真讓普通人看了，怕是能當場嚇得昏死過去。

辭年落了地，還沒站穩，就被身後的人一把摟在了懷裡。

那人的手緊握著他持劍的右手，帶上一股巨大而溫暖的力量。兩隻手疊在一起，劍鋒向前，在這晴朗的夜色中，劃出一道盈滿月華的彤光。

劍過，頭落，一瞬之間。

頸骨往下三寸，原本連線著頭顱與身體的地方，被激盪的劍氣擊得粉碎。竹青面上還帶著笑，那笑卻永遠凝滯了。它如坍塌的竹木架一般，嘩啦一聲垮了下去，身體各個關節都散作竹節，只留一地水漬般的竹瀝。

辭年猛地舒了口氣，卻發覺掌心和手背一樣燙得厲害。他趕忙鬆了手，將手中的劍收入劍鞘，物歸原主：“還給你……”

賀棲洲也不多言，接了劍，笑道：“用的還挺順手。”

辭年嘀咕：“不順手自然不配叫做好劍。”

動盪歸於平靜，竹溪村的燈火重新燃起，村民們終於敢緩緩開啟窗，慢慢走出家門，靠近已經狼藉一片的戰場。村子中央，一貫被視為洪水猛獸的狐狸少年站在賀棲洲身旁，眼裡是比星辰還亮的光。竹浮雪走在最前面，她停在辭年跟前，愣怔許久，突然對著兩人狠狠彎下腰，竟是鞠了一個大大的躬：“多謝二位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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