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指尖輕輕撫過桃樹皴裂的枝幹,目光柔和,沒有絲毫哀慼怨懟,彷彿要透過那幾行模糊扭曲的小字看到了另一個人張揚的身影。明琬一直以為聞雅是嬌柔脆弱的,從未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覺得她堅韌無比。
或許只有見過離人心傷,方能學會珍惜當下所擁有的人。此時站在桃樹下,明琬竟有些許想念遠在長安的聞致。
在洛陽的第十七日,聞雅病情基本穩定,倒是沈硯和含玉兩個孩子吃多了牛肉乾,燥熱咳喘,眼睛都快紅成兔子。
明琬讓僕役們在後院中搭了一個簡易的土灶,砍幾截新鮮的竹竿擱在灶臺上烘烤,再用兩隻搪瓷碗擱在竹竿盡頭的地面上,讓烘烤的竹瀝水一點點滴在碗中。竹瀝對熱病有奇效,只是頗廢時辰,明琬搬了小凳坐在灶邊守著竹瀝一滴一滴落入碗中,閒來無聊,便命芍藥從房中取了之前買的梅果飴糖。
開啟油紙包一看,不禁怔然。
當初在馬車上餞別時,聞致告訴她:“若是想我了,便吃一顆。”明琬付之一笑,不以為然,誰知不知不覺間,飴糖竟只剩下了最後一顆。
聞致可沒有說,糖吃完了該怎麼辦。
正瞧著這顆糖出神,忽見前方月門下轉過一個男人的身影來。
明琬正在想哪個小廝敢不通傳就來後院,卻驟然覺得那抹身影有些熟悉……不,十分熟悉。
再定睛一看,來的那人身姿挺拔頎長,鬢如墨裁,面容清冷俊逸,眸色沉穩似有汪洋,不是聞致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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