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晚上和餘氏藥業的幾個員工吃完飯,嘉棟想溜達一會兒。天天這麼胡吃海塞,嘉棟感覺臉都圓了,身材都有些走樣。
通往公園的小路有一排排的燈,嘉棟順著燈光走著。前面亮堂起來,嘉棟就朝著光亮走去。
嘉棟走到公園湖邊的亭子中。那一片光亮是燈光照在湖面上似彩練濯濯。
亭子裡隱隱有幾個乘涼的人,嘉棟靠在離人群最遠的柱子上,點燃了一支菸。
他前幾天陪同事去醫院,見到洛水。
洛水竟然一眼沒認出他來。
洛水問他。:“怎麼到醫院來了?哪兒不舒服。”
“陪同事過來找面板科主任,特意過來看看你。”嘉棟答。
洛水感覺,以前的嘉棟,滿身的青春期,討人喜歡。現在的嘉棟,那點兒少年氣都磨沒了,變得老沉持重了。
嘉棟見到洛水那一刻,他明白了。有些人在心頭,永遠過不去。越是藏著掖著,心裡越會刻畫她的樣子,而且越來越清晰。
嘉棟在亭子邊上,抽著煙想起了洛水,他吐了個菸圈。
突然聽到了女人的聲音:“是你?你是安娜的叔叔吧?”
嘉棟回神,從自己的情緒中抽身。
他抬起頭,看到一位時髦的女郎。她穿著修身的新款連衣裙,戴著三層長短不一的裝飾項鍊,兩隻超大的耳環,點綴得她膚白如玉。
嘉棟沒想起這是誰。
女孩說到:“真實意外,我剛好在公園見完朋友,到處走走。安娜上哪個小學?不知道下學期是否選我的舞蹈課。”
嘉棟這時才驚覺好像在哪兒見過她,就是說不出名字。
“我叫郭豔,舞蹈學院的代課老師。”女孩笑了,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嘉棟恍然大悟,他其實對郭豔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但她的模樣和神韻,似乎在哪兒見過。
“幸會。我是安娜的叔叔餘嘉棟。”嘉棟忙道。
郭豔就知道,嘉棟沒有記住她,他之前已經介紹過自己了。她當然知道他叫什麼。
嘉棟是沒有記住她,之前在舞蹈學院見到的老師,穿著統一的舞蹈服。現在她衣著考究,戴著誇張又得體的裝飾品。毫無舞蹈學院裡面的稚氣,完全是兩個氣質。
嘉棟就約郭豔一起走走,兩人沿著湖邊的小路邊走邊聊。
公園很大,湖水連著頤和園。她們走了半個多小時,然後從一個連線湖面的拱橋走到對面。又走了半個小時,終於出了公園。
嘉棟把郭豔送回了學校宿舍。
第二天,嘉棟給郭豔打了電話,約她晚上出來散步。嘉棟帶了一小束鮮花,在郭豔宿舍的樓下等著。
只要嘉棟晚上有空,他們每天都一起散步。
“還整天說梁振超摳,你約女孩,不請人家吃飯,看電影,買東西。光散步,那麼老套。”董浩對嘉棟嗤之以鼻。
“你說的那些太庸俗了。我發現在公園散步,感覺好純情。”嘉棟露出一個毫無顧忌的笑容,笑得很快樂。
董浩歪頭打量著他,嘉棟急忙把笑容收斂了。
董浩感到嘉棟的快樂,是隱秘的。就像他的感情,是深厚的。
“難得見他這麼快樂,之前只有在洛水面前才這樣。”董浩心想。
郭豔帶給了嘉棟很多驚喜。
郭豔來自國內最北邊的鄉村,她小時候連冰箱都沒見過。
董浩很好奇,家裡剩菜剩肉怎麼辦?
“肉掛在窗臺上。我媽媽包完餃子,就一排排的放在門口。吃的的時候出去拿回來煮就行。”郭豔像對三歲小孩一樣的跟董浩解釋。
郭豔雖然和歷莉一樣來自鄉村,但她和歷莉不同,和嘉棟的朋友在一起的時候,她把他們都鄙視了。
她私下裡告訴嘉棟,董浩一點兒都不帥,還是個直男癌。顧上清就是個猥瑣男。
“那誰帥?”嘉棟以為她會說自己。
“你問問安娜啊。她喜歡掏奮男孩。”郭豔一臉回憶。“我也喜歡,我還喜歡金嘆。”
嘉棟被打擊到了。他要把這個打擊分享給董浩他們。
嘉棟約董浩、顧上清一起去打高爾夫。告訴他們,郭豔覺得董浩是個直男癌。
董浩抓狂了。回來後,他們三個一起腦補了掏奮男孩,發現竟是三個未成年的高中生。那個金嘆又是什麼鬼。
很快顧上清找到了金嘆的資訊。“我知道是誰了。剛上完春晚,那個帥的一塌糊塗的韓星。”
董浩看完,有點兒自慚形穢,嘉棟最開心。
之前這倆一個對洛水心懷不軌,一個欺負洛水;他們還嘲笑歷莉。終於有人鄙視他們了。
而對於安娜喜歡掏奮男孩,嘉棟很不解,這麼大的孩子不是應該在看熊大熊二和光頭強嗎?嘉棟自己沒事都在看這部剛火的動畫片。怎麼一個七歲的孩子都開始追星了?
週末嘉棟見到安娜,說跟她一起看熊出沒,安娜來了句:“幼稚。”
嘉棟感到自己和董浩、顧上清一樣被鄙視了。
“這就是代溝。”董浩面對被鄙視的嘉棟心裡稍有平衡。
“我被孩子鄙視,你呢?對了,你是大叔了。”嘉棟反擊。
只有顧上清懶得說話。原來是因為顧太太的訴訟案。
小前臺並不想嫁給顧上清,她只想奔個前程。她去美國生孩子了,打算之後留在那裡。反正她和孩子有人養。
顧上清現在最大的麻煩就是顧太太的離婚訴訟。
“你找律師跟她和解了嗎?”嘉棟問。“大不了你再淨身出戶。”
“和解不了。”顧上清臉色陰鬱。“她說我家暴,要鬧到法院。”
董浩臉上放光的圍攏過來。“就你,還家暴。長本事了。”
“我淨身出戶都不行。她欠了一屁股債,我不但要接著替她還,還要給她贍養費。”顧上清說。“她知道我怕鬧到法院,我爸在市裡工作。鬧大了連我老爸都受牽連。”
嘉棟說:“那找個接盤俠。”然後看了眼董浩。
董浩嚇得再也不好奇什麼家暴的問題了。
“你當初連萬喬兒都能收了,再收一個唄。”嘉棟眼巴巴的說。
“我都是中年大叔了,還是直男癌,求放過。”董浩認慫了。他最近為了不落伍,學了很多網路語言。“我現在只算是師奶殺手。要不你送她去MBA培訓班。”
“那個小前臺已經送到美國了。乾脆這個也送走?”嘉棟說。“你乾脆以後做和尚吧,桃花劫太多。”
顧上清一臉求助的看著董浩,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你有經驗,幫我跟她聊聊,別打官司。”<!--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