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就是那種家裡常見的普通蜘蛛，灰不溜丟的毫不起眼，總是縮在角落裡，捕點兒蚊蟲。櫃子邊，床腳，許久不用的梯子，飄飄忽忽的細網在誰也沒察覺到的時候，悄悄的佔據了邊邊角角。

蜘蛛們的行進速度很快，八條腿騰挪轉移，幾乎要出現殘影。明明上一秒還在窗臺，下一秒就已經到了眼前了。

“小分隊”在塔拉麵前停下，親暱的蹭了蹭女孩垂下的手指，緊接著便五個角站好，齊齊挺起尾部吐絲。那些細絲交纏在一起，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竟是憑空在網中央繡出了隱隱約約的“眼睛”形狀。接著他們便又轉移陣地，織出了個“耳朵”。

說是“眼睛”“耳朵”，其實就是兩個大致的橢圓形狀，只不過一個橫著，一個豎著罷了。

它們幹完活兒後就乖巧的退到了一邊，在距離塔拉最近的一條沙發腿旁邊趴好。

塔拉動動手指，兩道蛛絲便從指間射到了那兩張新鮮出爐的網中央，正正好點在了橢圓的中間位置，彷彿是什麼畫龍點睛的現場。

彼得好奇的看著眼前這神奇的一幕，眼神一錯不錯，生怕錯過什麼有趣的細節。

事實上，有趣的確實正要到來。

那兩張網隱隱閃起了細碎的銀光，很淡，要不是現在這是夜裡，估計都瞧不出它們在發光。

細小的光點忽閃著浮到了半空，飄飄悠悠的匯聚、勾勒出一個圓形的光幕。像是撕開了空間的一角，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一邊的景象。

投射過來的景象起初有些奇怪，像是在草叢間穿行，伴隨著輕微的沙沙聲。隨後，視角逐步抬高，在一片眼花繚亂的軟毛過去後，便是清晰的屋內景象。

等等，屋內？彼得猛地瞪大了眼睛，前傾著身子湊了過去：“這這這，這不會是？！”

“嗯哼，”塔拉得意的輕哼，“是奧斯本宅。喏，你瞧，人這不是來了？”

“哇哦！這是什麼原理？”彼得小心的伸手碰了碰光幕的邊緣。光點被戳的微微散開，又很快重新聚攏。

“你可以理解成，emmmm，我派了蜘蛛去‘監視\'，這就是那邊的小傢伙們傳過來的畫面之一。”塔拉換了個更適合觀看的姿勢。

這個角度實在很好，居高臨下，屋內的一切都明明白白的呈現過來，拍攝者還時不時貼心的移動“鏡頭”，不錯過任何重要的細節。因此，兩人在第一時間便瞧見了推門過來的諾曼·奧斯本。

光看臉色，他確實像是個罹患重病纏綿病榻的虛弱老頭，可他的眼神又太可怖，彷彿是某種兇惡的捕食者。

諾曼走到桌邊坐下，他的行動並不多麼利索，卻很穩，乾瘦的指節在扶手處虛虛磕著。

藉著袖子微微向上收縮的那一小節，青黑色的細小鱗片張牙舞爪的盤踞在老人的手腕處。明明是在光下，卻又詭異的幾乎瞧不見鱗片上的反光，光都被吞吃殆盡了似的。

諾曼當然也看到了，他一瞬間擰緊了眉頭，眼神像是嫉妒厭惡，又像是極端的渴望。隨後他重重扯下了衣袖，直到把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全部重新藏回了陰影裡。

他之後便不再有什麼動作，一動不動的僵坐在椅子上，活人的生氣彷彿在這一刻被抽離了他的身體。

“鏡頭”這邊的兩人互望了一眼，都在對方臉上看到了掩不住的驚訝。

“那是什麼東西？鱗片嗎？”彼得做了個吞嚥的動作，連聲音都下意識的放低。

“我想我們沒有看錯。”塔拉也沒想到頭一回就能看到這麼大的新聞，整個人也是懵的。

☆、第二十七章

“所以……諾曼·奧斯本是個變種人？”塔拉從腦子裡翻出了這麼個名詞。

“沒聽哈利說過啊。”彼得比劃了一下鱗片的形狀，“看著像是某種爬行類？是蜥蜴嗎？”

“他看著很厭惡自己的，這一部分。”塔拉舉起可樂灌了一口，抬起手腕，“你看他扯袖口的動作，我都要懷疑他是恨不得直接把那層鱗片活扒下來。”

彼得抖了抖身子：“確實，那表情真可怕。”他抓抓耳朵，“那你說我們找到的那些蜘蛛毒液，還有那些裝置之類的，是為了他的這些鱗片嗎？”

“蜘蛛毒液能治這個？”塔拉照天翻了個白眼，“我怎麼不知道這東西還能有這麼高階的效果。”

“說的也是。”彼得聳了聳肩，“節肢類和爬行類，以毒攻毒嗎？”

鑑於老奧斯本枯坐在那兒不動了，塔拉索性分離了螢幕，切出了個新視角。

這些日常可見的蜘蛛實在是太不起眼了，往各種角落裡一縮，根本沒人有那個閒工夫去關注它們。於是傳過來的角度就都很完美，可以說是一覽無餘。

而這是一隻成功順著通風管道爬進了實驗室的蜘蛛。沒錯，實驗室。

塔拉本來只是謹慎起見，這才派出了足夠多的蜘蛛，起碼每個房間一隻，也算是達到了監控大屏的效果，誰知道奧斯本宅裡竟然還真的藏了個實驗室。佔地面積還不小。

那些白大褂們的身份現在也被坐實了，還真不是什麼醫生，全是搞實驗的。

實驗室幾乎掏空了整個奧斯本老宅的地下空間，兩人眼前正看著的，其實只是其中的一個。塔拉便又連上了其他也在實驗室裡頭待著的蜘蛛，把小電視機螢幕擴大成了IMAX巨幕效果。

彼得感覺自己就像個第一次見到大世面的窮小子，只會張大嘴睜著眼睛，傻愣愣看著。

所有畫面連到一起以後，老奧斯本到底在折騰些什麼就一清二楚了。

他竟然還真是在給蜘蛛毒液升級換代，看情況還分了好幾個不同的實驗方向，把個好好的毒液攪和的……跟被下了毒似的。

“看起來也不怎麼順利啊。”塔拉撇撇嘴，“真搞不懂他怎麼就偏要和蜘蛛毒液過不去。”

這兩人都不是什麼有耐心、適合幹盯梢兒這個活兒的人，起初還有個新鮮勁兒，後來就是靠兩人互相搭話，胡天扯地，最後終於是受不了了，塔拉率先抓著頭髮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你還看嗎？”她扭臉問自家小蜘蛛。

彼得也是頭一點一點的看著像是下一秒就能直接睡過去，聞言猛地打了個激靈，抬起了頭：“看，看，看嗎？”

他抹了把臉，晃晃腦袋：“發生了什麼？”

“……算了算了，我們就別看了。”塔拉伸個懶腰，摸出了手機。

“斯塔克先生，我是塔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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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幾天，把事情全交出去的兩人光棍的迴歸了他們的鹹魚生活。頂多偶爾開啟“螢幕”看兩眼，瞧瞧老奧斯本有沒有折騰出什麼不得了的新狀況。

無論是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