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灌木中跑過,伸手矯捷。
玄寶抬頭:“哪裡?哪裡?”
“跑了。”姚玉蘇笑著說道。
玄寶聳聳肩:“母親,挖冬筍比獵兔子來難。”
“你要是能挖到三顆冬筍,我就帶你去抓兔子。”姚玉蘇挑眉道。
玄寶在心裡計較了一番,好像三顆的任務也不是那麼難完成。
“好,一言為定。”他自信滿滿地道。
姚玉蘇點頭,但笑不語。
最終,三顆冬筍的任務完成了兩顆半,因為最後一顆在□□的時候太心急了,斷了一截。
玄寶累得不輕,雙手握鋤的地方磨得通紅,一貫昂揚的鬥志也稍微蔫了一些。
“母親,咱們下次再來獵兔子吧。”他主動說道。
“怎麼?累了?”姚玉蘇雖然手也磨得不輕,但從不會在兒子面前叫苦,反而輕鬆的笑著,“咱們平日裡怎麼學的,做事可以半途而廢嗎?”
“獵兔子需要箭,咱們卻只有鋤頭。”玄寶指了指自己的小鋤頭,“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們拿著鋤頭能獵到兔子嗎?”
看來他不是因為累了所以放棄了,而是經過了思考,覺得鋤頭只能挖筍而不能打兔子。
可姚玉蘇卻指了指原江背上的揹簍,道:“誰說沒有箭,那不是箭嗎?”
玄寶轉頭看去,原江將揹簍放在地上,讓他可以看得更清楚一些。
“剛才出門的時候我就讓他們帶上了,好不容易上山一趟,怎麼能不獵點兒野味兒回去呢?”姚玉蘇笑著說道。
玄寶瞪大眼睛,歎服不止。
無論做什麼事,他娘都不會只盯著一個目標,若是能隨手將其他“果實”摘下,不是一箭雙鵰嗎?
原江對這片已經熟悉了,他道:“這面野物不多,咱們得繞到另一邊去才有機會。”
因此,闊別了冬筍的集散地,他們又朝著野物出沒較多的地方走去。
玄寶揹著自己的揹筐一言不發地走在姚玉蘇的身旁,他沒有叫累,認真地盯著腳下的路,堅韌的小模樣讓人忍不住要抱進懷裡揉一揉。
“玄寶,累了可以說。”
“嗯。”
姚玉蘇側頭看他,他額前的汗水將頭髮溼成了縷,但還是努力跟上他們的腳步,不願輕易求助。
她怎麼看怎麼都覺得玄寶這性格里執拗的部分完全來自於她,簡直是一模一樣啊。
明明認輸服軟就能過得更容易一些,但他們偏不。即使打落了牙齒往肚子裡吞,他們也要作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這是什麼毛病姚玉蘇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玄寶的雙腿已經有些打顫了。
毅力能堅持到這裡,但一貫養尊處優的身體當真吃不消。
“你就待在這裡看吧。”姚玉蘇掏出手絹為他擦拭了汗水,溫柔的道,“什麼事情都不能一蹴而就,做到自己能做的地步就好。”
玄寶點點頭,小嘴巴終於吐出了一口氣,放鬆了。
姚玉蘇笑著用額頭碰了碰他的額頭:“兒子啊……”
玄寶大眼忽閃:“娘?”
“乖,今日便讓你見識一番為孃的箭法。”
玄寶詫異,難不成他娘還會獵兔子?
當然。
姚玉蘇取來弓箭,側身而立,微微拉試了一番。待運氣得當之後,收氣凝神,箭矢“嗖”地一下衝出去,釘入數米開外的樹幹上。
玄寶一貫覺得母親厲害,這下更是認為她無所不能了。
小試牛刀之後,姚玉蘇便和原江一起爬上了最近的一棵大樹,登高望遠,視野更好。
玄寶站在樹下雙眼放光,躍躍欲試。
“待著。”姚玉蘇往下看了一眼,對上兒子期盼的目光,毫不客氣的道。
玄寶:“……”
狩獵是一向需要耐心的活兒,尤其是這般“守株待兔”,更是需要十足的耐心。
一刻鐘之後,玄寶裹著姚玉蘇的斗篷坐在大樹底下,昏昏欲睡。
半個時辰之後,他睡醒了,眼前依舊毫無動靜。
眼瞧著夕陽已經快落下了山頭,山裡也變得更為寂靜了起來,他仰頭看向樹上的姚玉蘇,正準備開口,卻見她眉心一皺,右手握著箭迅速搭上弓。
“嗖——”
遠處,一道灰白色的身影中箭。
“中了!”玄寶歡喜地原地跳了起來。
姚玉蘇卻覺得自己有些射偏了,正準備讓原江幫助自己下樹看一看,樹下的玄寶便興高采烈地朝著中箭的獵物跑了過去。
“兔子!”
姚玉蘇腳下一偏,腳踝觸地,當即一陣刺痛襲來。
果然,那兔子雖然中了箭,但因為沒有射中要害,停留片刻之後繼續朝山下跑去。
玄寶不由分說地,立馬跟了上去。
“你們兩個趕緊跟上小主子。”原江扶著扭了腳的姚玉蘇,吩咐其餘兩個。
“是。”
姚玉蘇彎腰摸了摸腳踝的位置,應該沒有傷到骨頭,只是輕微的扭傷。
“主子,屬下揹你下山吧。”原江道。
扭傷的腳即使能下地估計走到山腳也是月上中天了,因此姚玉蘇並未拒絕。
原江取走她的弓箭,將揹簍背在前,然後再蹲下腰再將姚玉蘇背了起來。
玄寶已經追出去很遠了,他休息了一會兒早已恢復了精神頭,又因為見著兔子興奮過度,所以一時沒有被姚玉蘇喚住,興致勃勃地就跟著兔子跑走了。
另一側的山腳下,一隊人馬正快馬加鞭地朝前方趕路。
忽然,一道矮小的身影闖入了他們的眼簾。
帶隊的人立馬警覺了起來,他揮揮手,後續的人馬迅速散開成防備陣型。
“籲——”戰馬嘶叫,為首的馬被勒停了下來。
禁軍首領程剛驅馬上前,道:“主子,小心防範,以免是刺客陷阱。”
為首的人並不是別人,而是簡裝出行的藺郇。這兩天正是冬獵的日子,藺郇因為處理要事而沒有隨出城的大部隊出發,選擇抄近路到達圍場。此番參與狩獵的不僅有朝中文臣武將,還有趁機來朝請求糧食支援的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