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往日裡不敢說的話。
他平日裡裝的兇狠,卻全然不敢提對我下毒的事情。
我知道他心思,也裝作無所謂。
其實我心裡真是無所謂的,我要知道有這種靈藥,也先弄來給他,讓任禮孟頂了他的位子,偷了他所有家當。
都是半斤八兩,王八對綠豆,我棋差一招而已。
但我得讓他對我心存愧疚,才好騎在他頭上作威作福。
你那天哭什麼,我還以為你不樂意,原來是見到我喜極而泣了麼?
他親我腦後的頭髮,五指撐開給我梳理。
他說的是在邊關小破客棧裡那一次。
真不要臉。
輸人不輸陣,我喜歡他要死的事情被他抓包了,我覺得很沒臉,便氣呼呼地說,你活不好,沒頂到地方,老子不爽。
話一出,他沉默了,我也沉默了。
他貼在我背後,膝蓋輕輕撞我的腿彎,說得給我彌補一下。
我咽咽嗓子,覺得春風有些燥,抱著冰涼的石頭說不出話,索性埋著臉不吭聲,分開雙腿,默許他在後面彌補我。
後來他笑眯眯摟著我從假山裡出來的時候,我的魂兒飛了大半,腿彎打著顫。
方才我叫的呼天搶地,如今自然是沒臉見人,好在那些宮女們一向都是門神一般天威凜凜,聽見我和她們主子在假山裡野合也視若無睹混不在意。
我羞恥萬分,他倒是得意至極,那幾日心情好的很,將我刻的木牌子掛在頸上。
壓我身上的時候,這木頭就在我臉上晃,晃的我想一口給它咬下來。
不過託這小木塊的福,我想見訾仲山,他猶豫片刻,同意了。
仲山不是個世俗中人,梁國皇帝命他等在御花園中,他冷著臉不大高興,抱著胳膊發呆。
我沒有急著上前見他,看著他一身白衣如雪,我蹲在樹後編起了草螞蚱。
大體是近鄉情怯的感覺。
他等的久了,看看左右一個人也無,竟然轉身想走。
我的小仲山啊,你的師傅能不能教你點為人處世之道啊,平時真的教你怎麼長命百歲麼。
皇宮哪裡是說走就走的地方。
他走了兩步,頭頂落下一隻螞蚱,驚的他跳起來,全然沒了仙氣。
仲山怕蟲子。
我以前專喜歡編蟲子嚇唬他。
他低頭看著那草螞蚱看了一會兒,又轉頭看看空蕩蕩的御花園,繼而長袖捂著臉,大哭了起來。
我拍拍腿上的草渣,趕緊跑出去,哭著跟他說對不起。
我天性惡劣,自己也沒辦法。
仲山知道我沒死,氣了一會兒,哭了一會兒,擦乾眼淚問要不要帶我走。
他總是想帶我走的,梁國做質子時是這樣,我死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我擺擺手。
這日子過的著實好,我的小太子把我彌補的舒服透了。
你交待我事情,我都辦好了。
仲山紅著眼睛對我說。
我知道的,你那盒子送來,我多了一個諢名小鳳凰。
他們都在梁國京都。
我背後一涼,想起我死前要仲山替我做的三件事。
查任風晉的下落,找失蹤的任禮孟,親自將盒子送到我的小太子手中。
風晉,任禮孟,盒子,都在梁帝手中。
仲山輕聲對我說。
第26章
很多年後我才明白,狼脖子上掛塊木牌,也不是狗。
只是這小狼崽子長的太可愛,跟我伸伸爪子要抱,我就當他小奶狗似的抱在懷裡親。
全然忘了他身後還跟著一群走狗隨他喝血吃肉。
風晉是逃回來救人的,被這狼崽子抓住,關在牢中。
世家恩怨,我無話可說,但也得救。
可任禮孟是無辜被我拖下水,無聲無息進了梁國死牢。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因為氣暈了我,怕死才逃匿了。
現在想想是我大意,禮孟因為我可以毀了自己的臉,怎麼可能知道我要病死也不來見我。
若不是我死前記掛,讓仲山去尋他,他後半輩子就關在監牢裡,生不如死,卻誰也不知道。
就像誰也不知道我還活著一樣。
真是好手段。
之所以不殺禮孟,是因為留著有用。
禮孟是他掣肘我的籌碼,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我那時日日與禮孟相對,朝中早就風言風語四起,他也是被我身邊有了別的男人激怒,狠心藥翻了我。
想來我若是到了梁國玩個一哭二鬧三上吊,要與他玉石俱焚,他就會把禮孟提出來要挾我。
可惜他也沒想到,我不僅很配合,有時候還逼奸他。
他原以為我是被迫無奈與他虛與委蛇的,像我做質子那時似的,但如今他知道我這麼喜歡他,禮孟便沒用了,死期已到。
我那時偷偷喜歡風晉,他就能毀了風晉的臉。
禮孟在我宮裡留宿過,他一定是要殺了洩憤的。
我帶著仲山出宮去救人。
仲山說他這幾年武功增進,已不是從前那個被人隨便丟出京城的小道士了。
我淡淡一笑,領他去了御花園的狗洞。
不要費這麼大陣仗,傷了侍衛就不好了,我還要回宮過日子的。
像我這麼狡兔三窟的人,當年就摸清了宮裡每個狗洞的位置,以備不時之需。
看看,技多不壓身,總有用得著的時候。
忽然想起那年拼好他的玉佩,去救仲山,惹的他大發脾氣。
想來這次也免不了一場惡戰。
想的我屁股有些溼。
我真是越來越下賤了。
很久沒見到風晉,不曾想今日一見,是在水牢裡。
我身上總是有皇帝的很多物件的,隨便亮一亮,獄卒都不敢抬頭看我。
風晉面色蒼白,兩條腿凍的難以行走,我揹著他出了城,讓仲山趕快將他帶走。
仲山央我同去,我搖搖頭。
每個人有各自的路要走,我們的路不重疊,便無法相伴。
有個人也與我不同路,本是天各一方的,可是他擅自斬斷了我的路,非要我陪著才肯老實,那我就陪他走下去。
所以我得回去哄哄那個狼崽子。
不然他天涯海角也得殺了你們。
找到禮孟的時候,狼崽子已經在那裡等我了。
烏黑披風,暗色龍紋,長劍在側,目光掃在我臉上,跟刀子一樣。
身後是黑壓壓的侍衛,擠滿了整個監牢。
我笑嘻嘻地走上前,諂媚地摟著他的腰,他冷笑著看我,看我能耍什麼花樣。
我還能怎麼辦。
我只好把他的長劍抽出來,抵在自己脖子上。
他眼神一沉,我也沉了沉手,鮮血便流了下來。
第27章
我如願以償救到了禮孟。
我同時也知道我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