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在他站在高高的走廊上,她在外側漂浮,剛剛就可以和他的臉齊平。
“花,這是我的名字,你呢?”
“繼國緣一。”他指了指庭院,“我要去那邊。”
他一邊說著一邊往庭院那頭走,花也跟著他接近那邊的兩個人。
走廊下,武士和孩子練習得都非常努力,孩子早就是精疲力盡了也在堅持著練劍。
武士一看就是有著真功夫的練習了多年的健將,從他一口一個‘少主’不難看出那個孩子和緣一的身份。
但是那邊的兩個人卻像是完全無視了緣一一般,練視線都不屑看過來一眼。
天差地別的待遇。
花完全不擔心他們可以看到自己,這個孩子是特別的才能看到她,不過他的兄弟完全只是個普通人罷了。
她轉過頭看著緣一臉上的花紋,大概也明白這家人對緣一無視的一部分原因。
真的愚昧呢,明明有更好的繼承人不是嗎?
她就這樣陪著緣一一直站到黃昏他的兄弟練劍練完了才離開。
即使已經結束了學習,那個孩子也沒有靠近緣一哪怕和他說一句話,武士也在和他道別了之後就直接離開了。
緣一的表情沒有變化,沒有感到悲傷也沒有感到不公,他的情緒一直都是平和的,無悲無喜,結束後就直接向反方向的房間走去。
他的房間非常的小,不到三疊。幾乎什麼東西都沒有,比下人還要簡陋,但是足以保證活下去。
吃著簡單又微涼的飯菜也沒有什麼表情,吃得乾乾淨淨的,可能因為孩子只是吃飽的話營養還是跟不上,所以他和他的雙胞胎兄弟在體型上有著明顯的差距。
不過,這個孩子的體質確實驚人的好。
自從之前他們說完話以後,緣一就沒有和她說過話了。
好像也從來不會和宅邸裡的其他人說話。
他在吃完飯後,默默地躺倒在自己的被窩裡,把手帕包著的紫藤花放在枕邊後,拿出了一個包裹得好好的笛子。
非常粗糙的笛子,完全就是一個小孩子隨手製作一點都不用心的東西。
但是緣一卻非常溫柔地撫摸著它,像是對待什麼珍寶一般。
奇怪的孩子。
被神明寵愛的人,就是如此的奇怪吧,說到底,神明也許根本就不應該真正的如此寵愛一個人。
即使得到了這樣的寵愛,結局也不一定是幸福的。
對她來說,緣一臉上的花紋,是神明愛的象徵,對人類來說,就是詛咒和醜惡吧。
接下來的日子,她就開始每天每天地陪著緣一去照看他的母親,然後觀看他的哥哥繼國巖勝練劍。
繼國巖勝有時候會來找緣一玩,但是更多時間還是在練劍。
緣一的母親繼國夫人已經病入膏肓了,她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她的壽命已經不長久。
緣一也一定知道了,感觀那麼敏銳的得到了神明祝福的他,和別人自然是不一樣的。他更多的時間在陪伴母親,卻還是天天在看他的哥哥練劍。
短短三個月,花也早就把這家人的關係理清了。
父親繼國家主是最冷漠無情的人,因為事務繁重經常在宅邸見不到他,他對緣一毫無感情,從來沒有來看過他一眼,對他來說,所謂的兒子只有他的繼承人繼國巖勝。
母親繼國夫人身患重病,左半身已經幾乎要失去知覺了,兩個兒子她都很愛,卻完全改變不了家主的決定,也無法改變緣一的處境。
繼國巖勝,緣一的兄長,每次來找他玩完全是出於對緣一的憐憫,而不是對兄弟的愛。
緣一看起來像個沒有感情的人偶,他的眼睛看著人的時候感覺在他眼前面沒有任何秘密,一切的醜惡都是那麼明顯,但是,緣一內心其實非常的溫柔,而且是一個很可靠的孩子。
十歲的時候就要被送到寺廟當僧侶,這麼說來,還有兩年多了。
還有兩年半,這個孩子就要被強行送到寺廟。他的母親也撐不到那麼久,哥哥對他的感情更是淺淡,沒有任何人可以幫助他。
她不禁對這個男孩感到了輕微的擔憂。
每每看到那些下人不屑的嘴臉,看到他們的冷漠嘲諷,毫無慈悲和善良,她就感到了不適。
善良的人備受煎熬,冷漠的人卻活得逍遙自在。
“花,是在為我擔心嗎?”時隔多月,他才又一次和花說話了。
緣一真的很少說話,至少她跟著他這幾個月,他除了和他的兄長繼國巖勝說過兩句話以外再也沒有多說過,這樣一來,反而一下子讓她感覺有些意外。
雖然一直都沒有笑過,那麼面無表情的樣子,緣一卻還是很喜歡玩耍。
喜歡看花表演一些非常微弱的神術,聽她講一些她從別人那裡聽到的故事,喜歡在她的輕聲哼唱的歌聲中入睡。
“不用擔心我,我現在很好。”
即使他依然沒有表情,花也能感覺到他的關心。
相比起來,感情越發淡泊的她,就算笑起來可能還沒有緣一溫暖吧。
不,感情也許也不是什麼非常重要都東西,她可是神明啊,即使現在那麼弱小也依然是神明,本來就是和人類不一樣的。
“那真的太好了。”她轉移話題道,“話說,緣一的笛子是你的兄長大人給你的嗎?”
至少沒有拿自己的東西,要是在緣一的房間找到了繼國巖勝的東西,他那個討人厭的父親,絕對會知道這件事情說不定會提前把他趕走。
“嗯。”緣一點了點頭,“這個兄長大人給我的。”
緣一也是真的愛著他的兄長大人的,即使只是繼國巖勝輕微的憐憫和那麼不值一提的笛子,他也如此地感動著。
他的善良和溫柔並沒有被這個家族的冷漠和殘忍給抹滅,他也並沒有因為超脫了凡人的強大的力量而淡漠的感情,雖然看起來他非常接近神性,但是卻完全沒有改變自己。
為什麼要那麼愛著這樣的人?這樣的溫柔……她莫名的有些排斥。
沒有過多久,事情就出現了轉機。
給緣一哥哥指導的武士,在一次練習休息的途中,走向了他們。
他的眼裡滿是惡趣味,明明是大人,卻絲毫沒有因為這樣欺負一個小孩子而感到羞愧。
落井下石,欺軟怕硬的人。
武士開玩笑似地遞給了緣一一把竹刀,隨隨便便教授了他幾句最基礎的口訣,甚至連揮刀的姿勢和拿刀的方法都沒有教授他,就站到了一邊讓緣一攻擊他。
繼國巖勝也是絲毫不在意地站在一邊看著他們看似玩鬧地對決。他一邊喝著下人遞過來的水,一邊側身看著中間的兩人。
勝負在常人看來根本毫無懸念,繼國巖勝一想到之前他的那個被拋棄的一天到晚黏著母親的弟弟說過想要成為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