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6俱樂部向來財大氣粗,不但擁有比其他俱樂部更好的基地,更好的位置,還有更優秀的選手選拔體系和員工福利。近年來,電子競技再不是從前那種“用愛發電”的苦工作,優厚的待遇吸引著許多青年選手慕名而來。況且來的多,俱樂部也養得起。
這就能解釋為什麼此時,圍繞在黃河身邊觀看比賽的足有一屋子人。
“朱雀加英格麗的組合前幾天剛在Forist出現過,現在AA二隊就跟上了版本,在麥克白體系逐漸被人破解,竹影越發強勢的8月,這是個很聰明的選擇。”
隊長莫懷坐在沙發一角。他樣貌並不驚人,眼神和語氣一如既往地謙遜,聲音溫柔。如果不仔細聽,根本沒法子在這間吵嚷的屋子裡面聽清他說的是什麼。
不過,全聯賽都知道,對於1896,莫隊長的話有多麼重要。
吐槽得正興致勃勃的黃河終於閉上了嘴,屋子裡面一下安靜了好多。黃河偏著頭,“可是對面水平顯然還沒到他們用甲級聯賽體系的地步,用的還是去年流行過的中單肉裝抗壓,野輔雙遊體系。這樣的陣容靠的是對面意識,用不著爆發性陣容,AA二隊過於賣弄了。”
莫懷笑了笑,笑容也一如既往地溫柔。
這就是莫懷的特殊之處,在聯賽湧入越來越多粉絲的今天,還是會出現許多人靠“顏值”粉選手的現象。可是莫懷作為一個怎麼看都不算帥的普通人,居然人氣一直居高不下,鼎盛時期甚至能聽到上臺時粉絲大聲的“我愛你”之類的表白。曾經一個女解說在面對對此表示疑惑的搭檔時,說了三個詞。
平和,謙虛,溫柔。
即使完全不懂遊戲的人,也不能不被這三樣品質征服。而真正的玩家也不對對此感到油膩,因為他在賽場上,也同樣強大。
“不一定啊,”莫懷說,“強力陣容之所以強力,是因為他面對大部分陣容時無解。同樣的,強隊之所以強,也是因為無論對面是誰,一樣可以找出應對的方法。如果對面生鏽的老陣容能夠取勝,這套朱雀英格麗沒過幾天,也會因為嬌氣被選手和教練拋棄。先看比賽吧。”
“AA二隊是強隊嗎?”陸星辰問。
次級聯賽和甲級聯賽,無論監管制度還是遊戲水平,差距都不小。因此大部分甲級聯賽選手都不大關注,陸星辰問出這個問題也是情有可原。
不過回答這個問題的人卻有些出人意料。
“AA二隊現在排名第四,之前幾個賽季都是聯賽中游水平,這個賽季氣勢很足,季後賽應該穩了。打完這場還剩一場。”
黃河很熟練地說出這句話。
莫懷看了他一眼。
“你對這支隊伍很感興趣?”
“隊長,”打野大龍指著黃河,“他那是對小紅毛很感興趣。昨天的新聞你又不是沒看。”
“我還真沒看,”莫懷說,“現在網上負面的東西太多,不想看,怎麼了?”
“AA二隊三人排位撞到我,星辰和黃河,被秀了。”
“他們不行。”黃河說。
“後來他們隊長和我們約友誼賽。3V3那種,歪打正著進來的是小紅毛,就是打野Noisy。幹翻商子曜那個。”
“後來呢?誰贏了?”莫懷問,“別告訴我你們輸了。”
“他孃的他們基地跳電了。”大龍說,“還被帶了一波節奏說是我們隊要買他。黃河今天一大早起來和網友吵了半天,說是要看看這人何德何能放我們鴿子還敢造他黃河的謠。”
莫懷:“嗯……”
莫懷:“所以在雯雯的那個採訪裡你們說的就是這個事?”
“對啊。”大龍說,“這太搞笑了,訓練基地都能跳電。”
從出道就一直待在1896,不知道卡頓兩個字怎麼寫的的老隊員大龍如是說。
莫懷:“所以今天AA官博網上澄清的Noisy轉會謠言,其實和我們俱樂部有很大關係?”
“隊長你這不是也上網嗎……”大龍嘿嘿笑道,“都是意外,都是意外。”
莫懷:“可是為什麼Coco的冼晴悅也以為是他們要買Noisy?為什麼張釗也差點以為是他們?”
黃河:“這就是為什麼我要看比賽了。”他指向螢幕,“開始了,咱們看看,Noisy到底有什麼本事,一個人攪得整個聯賽不得安寧。”
“開始埋伏。”
阿亮這局使用了王思琅用過的肉坦班班,這個大箱子一樣的笨重角色悄悄地蹲在草叢裡的樣子有些好笑。他小心地向前挪動著步伐。周陸華的鐳射法則在經歷了一個假期的高強度訓練後終於上場了,他拿出了自己掏箱底的裝備組合決定收穫起碼一個五殺。
“陸華,退後。”聞弦看著周陸華躍躍欲試的樣子急忙說,“你前期儘量別死,咱們訓練賽怎麼打,現在就怎麼打。”
對面的打野是匆匆,一個大部分時間都看不見的刺客。隱身時間超長,而在職業賽場上,選手們卡著技能的冷卻時間,有時甚至能整場隱身。
不過觀眾們開了上帝視角,黃河能清楚地看到,隱身了的匆匆,此時正一步一步地靠近AA二隊輔助藏身的草叢。
“肉坦陣容居然玩先手(率先發起進攻),次級聯賽都這麼不講究的嗎?”黃河說。
朱雀飛到枝頭,開啟被動,朱雀的視野擴大,可以看見敵方營地的一角。中路留守,其他人已經全部出動。
他在中單藏身處點了個訊號,“除了法師,其他四人消失。”
“我這裡也沒有。”王思琅說,“沒看見。”
“我這也沒有啊……”阿亮說。
朱雀轉了個身,向離地方營地最近的草叢發射四枚羽箭,全部落空。敵人也不在那裡。而泉水很急,除了匆匆,對面的射手不可能在1級就翻越泉水,更不可能直接登山。他們必然還在地面!聞弦操縱朱雀探路,不停指揮王思琅挪位置,排雷一樣掃蕩著地面上的每一個角落。
“沒有。”王思琅說,“我這裡安全,可以埋伏。”
“同上,”阿亮說,“我這裡仍然安全……”
朱雀忽然俯衝下來,帶著四根凌厲的羽箭,爪子狠狠朝著自己的隊友班班撲去,阿亮叫道:“哎,是我,你看清楚啊。”
“不,”聞弦說道,“你那裡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