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醒。
起身的時候錦被從身上滑落, 她整個人更是嚇了一跳。
“李姑娘, 你醒了。”穿著一致襦裙的丫鬟端著水盆進來。
“發生了什麼?”出了後頸有些疼, 身上是無礙, 只是她心跳個不停,好似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李瑩的手不自覺抓著錦被,手指那樣的用力, 把被子都抓得發皺。
“李姑娘……”那丫鬟有些為難,“我不好說。”
李瑩的心蹦蹦直跳,午休的時候, 溫若涵躡手躡腳地換上了衣服, 她跟著溫若涵的身後,誰知道不過是跟了一小會兒, 就被人打暈, 現在便是出現在這莫名的地方。
“你說!”李瑩的眼眶發紅, 嘶啞著聲音喊道, “我莫名地被人打暈, 你還要瞞著我什麼?!”
小丫頭似乎是被李瑩的樣子嚇了一跳。
“怎麼了?”另有一個丫鬟聽到了裡頭的動靜, 衝了進來,“怎麼了?”
“是李姑娘問我發生了什麼事。”那小丫頭咬著嘴唇,“我們不過是做侍女的, 怎好嚼舌。”
李瑩咬著牙要起身, 她堪堪出了孝,為了穩妥起見,不讓人嚼舌頭,讓宋文清萬壽節的時候登門提親。
溫若涵那個小賤·人,她就知道她一直在打宋文清的主意,她剛剛究竟做了什麼!李瑩的面色鐵青地嚇人,強忍著難受就要站起身子。
“李姑娘。”後進來的那個丫鬟連忙上前扶住了李瑩,“你別亂動,小心等會吐了。”
丫鬟的話剛說完,李瑩便覺得胃中是翻山倒海,避開了丫鬟,手撐在床邊就吐了出來。
李瑩吐得只剩下酸水,一雙眼裡也噙著淚水,才終於緩了下來。做好了清掃,李瑩漱過口,口中含著酸梅,衝著丫鬟說道:“究竟是什麼事。”
“規矩是死的,人是的活的,這事鬧成這樣,李姑娘早晚也會知道的。”後進來的那個長臉丫鬟對第一個圓臉丫鬟說道,“她和溫姑娘住在一個房間裡,也牽扯到她的閨譽。”
李瑩只覺得太陽穴都是突突的,“你說……”
她心中已有了不好的猜測,果然那個長臉丫鬟證實了她的揣測,一個丫鬟發現倒在外頭的李瑩,駭了一跳推門而入的時候見到床榻上赤裸裸的兩人,溫家姑娘赤著身,被宋公子折騰地昏死過去,身上是曖昧紅痕。
“宋公子喝了點酒,醒了之後見了這狀況,什麼都沒有說,只說自己喝醉了,對不住溫家姑娘,回去以後就去溫家提親。”
提親!
李瑩覺得腦中是天旋地轉,她就不應當為了所謂的穩妥行事,不讓人覺得她剛出孝就迫不及待嫁人而推遲提親。她就應當一出孝就讓宋文清娶她!
四年……她在宋文清的身上花費了四年的時間,雖說其中三年是因為守孝,也沒法子成親。她清白的身子都給了他,只等著出了孝,好風風光光做宋家夫人,誰知道,臨門一腳竟是出了這樣的事。
宋文清毀了溫若涵的清白,宋文清會娶溫若涵為正妻。
她的手都是顫顫,聲音也是迷茫,“怎麼會這樣……”
“不過李姑娘,你就是被宋公子打暈了,”丫鬟說道,“被丟到了門口,休養兩日就舒坦了。”
她永遠不會舒坦了,“我想躺一躺。”
長臉丫鬟說道,“你先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吩咐小緣就是了。”
李瑩怎會睡得著?她看著幔帳上的精緻繡紋,想要多問幾句小緣當時的情況,小緣只是紅著臉,“那場景太羞人,我……我知道的也就是這些。他們都說,宋公子對溫家姑娘一見鍾情,一時喝多了,要不然怎麼會去她的房中,做了這樣的醜事。”
“宋公子當真是自個兒過去的?”
“是。”小緣點點頭,“當時我也看到了,還有好幾個三等丫鬟,當時宋公子和舍友說,他素來中午是不午睡的,讓他好好休息,他出去透透氣。”
一定是有人用她的名義把宋文清勾來。
李瑩閉上了眼,想到溫若涵含羞帶怯提起宋文清的模樣。
“我讀書讀得不多,在莊子裡的時候,不過是跟著認識了幾個字,我第一次讀得詩,就是宋公子的詩。他筆下的春日,讓我彷彿見到了景兒一樣,他寫的真好。”
“不怕你笑話,我一直以為他是七老八十呢,誰知道這麼年輕,還生的這麼好。”
“若是有機會,我想同他說說話,就算他覺得我傻氣也好,我就想說說,我很喜歡他的詩。”
“也不知道……聽說他和離了,我覺得他應該再娶一個賢妻,替他操持好後宅之事,讓他安心在朝堂,安心寫詩。”
李瑩藏在被中的手把手心都掐的出了血,溫若涵是故意的,故意說起她對宋文清的那點心思,讓她選擇與溫若涵同住一屋。
是誰告訴她,自己與宋文清有私情這樁事的。
“簡姑娘?”
簡姑娘?簡琦!
忽的想到了一個稚齡女童,她的澄澈的眼底有對自己的嘲諷,三年前的時候,她最後對自己比劃的口型是……走著瞧。
“我聽說李瑩李姑娘出了事,她是我的女師傅,我想進來看看她有沒有事。”簡寶華在門開啟後,與小緣說道。
“李姑娘不知道睡著了沒有?我……”
“讓她進來。”李瑩沙啞著嗓子,“你出去,簡寶華過來是和我有話要說。”
“是”小緣應道,“簡姑娘,李姑娘有些不大舒服,才吐了一會,別擾了她休息。”
“我知道,我就是看看她,順便有件事要和她說。”
小緣合攏了房門。
李瑩見著簡寶華繞過了屏風,站在了她的面前。
李瑩強撐著坐直了身子,簡寶華含笑看著自己,“李師傅,若是不舒服就躺著,彆強撐著,多難受啊。”
“是你做得?”李瑩看著簡寶華。
“沒錯。”簡寶華痛快點頭,“我過來就是要同你說一聲,若是你不知道是誰害你,想起這件事生氣的時候,都不知道衝著誰生氣,豈不是可悲?”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我?”李瑩聽到簡寶華說得是理直氣壯,幾乎咬碎了一口貝齒。
“無冤無仇?怎會?”簡寶華失笑,“我就是替我姑母討回個公道,覺得她不值。她拿你當好友,你把她當做什麼了?姑母是我簡家的人,你害了她,自然是與我有冤有仇的,我害你不過是一報還一報。”
如果沒有李瑩的刻意勾引,宋文清沒有遇到那麼多的誘惑,許是可以和姑母做人人豔羨的一對夫妻。
如今姑母與宋文清和離也過得不錯,但是簡寶華看得出,簡琦最為快活的一段時光就是初嫁給宋文清的時候,她笑得灼灼其華,綻開了一個女子全部的美。
簡寶華說得是輕鬆,李瑩恨不得撕了她的心都有了。如果目光能夠殺人,簡寶華已經死了一千次一萬次。
“好了。”簡寶華笑了笑,“不耽擱師傅休息了,要知道,我本是與人在賞花,忽然聽到雅苑出了事,我擔心裡頭有我的二妹妹呢。”
她對著李瑩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