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看她手裡的請柬,又看看女人希翼的眼睛,到底還是沒有再拒絕她——
他點了點頭,“好。”
林致遠答應了要儘快和她一起回國休假。
這個決定本來就一直在計劃中,可到底也沒那麼快。畢竟男人手上的工作要安排,航線也要申請。
所以阿姨安排的各色趴體,還是給滿滿的安排上了。
今天是法國新銳藝術家的展覽。
趴體還沒結束,碧荷就已經提前離開了。從暖和的宴會大廳出來,一陣微風拂過,帶來一陣涼意。車門大開,司機和保鏢西裝革履,已經靜立在車旁。
碧荷緊了緊披肩,和阿姨又談笑了幾句,各自彎腰上了車。
這幾天阿姨為了“陪她散心”,帶她去了幾場各色的趴體,強度十分緊密,能從下午持續到深夜——幾乎就是日夜笙歌。
碧荷見了一些來自各個國家的有趣的人。
還買了一些藝術品——藝術她不懂,可是花錢她會。
還收穫了一些邀約。
很有趣。
世界那麼大,她想去看看。
種族歧視,自然是有的。
可是雖然為黃種人——阿姨卻早就混成了圈內熟臉,沒有人敢小覷。
羅斯先生站在她身後。家族下一代繼承人David和Sam站在她身後,幾十年屹立不倒的盛寵。
連帶自己也跟著她沾了光。
車子也是阿姨家的。每天阿姨家的車固定來接她去party,聚會過了一半又送她回家,今天也不外如是。
到底不能玩太晚。
林致遠盯她,比她盯他還嚴格——
阿姨走,她就必須走。
這是硬性規定。
一上了車,碧荷就有些昏昏欲睡。
她閉了眼,開始小憩。
不知道開了多久,車子停穩了。
碧荷睜開眼睛,卻又愣住了。
車子所停之處,富麗堂皇,十分氣派,卻又全然陌生。
這不是她的目的地。
前排隨從已經下車,伸手幫她拉開了車門。
碧荷看看大開的車門,沒有動。
“這是哪裡?這不是我家。”
她微微皺眉,直接發問,心裡倒是沒有多慌亂——他們表現得彬彬有禮,看起來只是“請”了她來。
這不是阿姨家的司機和保鏢嗎?
為什麼把她帶到這裡來?
無人回答。
司機和外面助理都面無表情,一臉嚴肅,默不作聲。
等她下車。
“怎麼回事?”她又問。
不會有人回答她。
碧荷看了看車外,車外一片寧靜,只有站在原地不動的扶著車門的助理,和已經等待在宅子門口的管家。
她伸手取包拿出手機——卻發現根本沒有訊號。
什麼鬼?
碧荷看看這詭異的一切,坐了一會兒,到底是自己慢慢的下了車。
車門關上,車子滑走了。
碧荷看看車子滑走的背影,轉身慢慢上了臺階,管家微微鞠躬,推開了大門,“歡迎您的到來,林太太,羅斯先生已經等了您很久了。”
羅斯先生?
碧荷鬆了一口氣。
總不會是阿姨的男朋友——那就是David和Sam了。他們把她弄到這裡來幹啥?神神鬼鬼的,要見她,給她打個電話不就行了?
沒電話找林致遠要啊。
他們有沒有非死不可?大家互關下,平時沒事互相點個贊什麼的也是OK的——
不用這麼興師動眾。
碧荷慢慢走進大廳,果然看見了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男人,他一身休閒裝,身材高大,面目英俊,手裡端著一杯紅酒,正在慢慢的搖晃。
面無表情。
看見她進來了,男人也不為所動,只是抬頭看了她一眼,繼續慢慢搖晃著手裡的酒杯。
“David,你找我?”
碧荷慢慢的走了過去,坐到了他對面。
男人沒有理她。
“你把我弄這裡來做什麼?”碧荷問,“我要回家,你讓司機送我回家,我家裡還有兩個孩子呢。”
男人看了她一眼,把手裡搖晃著的紅酒,慢慢遞給了她。
“什麼東西?”
碧荷皺眉接過酒杯,晃了晃,聞了聞。
“嚐嚐。”
男人意簡言賅,不欲多說。
碧荷又聞了聞,沒什麼特別的——她抿了一口,味道也正常。
“不錯的酒。”她說,“不過你把我弄這裡來做什麼?趕緊說吧我要回家孩子要餵奶——”
男人抬頭,眯著碧綠色的眼睛看她,表情冷峻,沒有說話。
阿姨一直說讓他們來給自己道歉來著。
哦,那天她還說了,“讓他們回來之後儘快來找你”。所以這回他們該不是來找自己道歉來的吧?雖然看起來更像是綁架——
也是。像他們這樣的男人,道歉這種事偷偷來就好,被人看見恐怕會很沒面子。
碧荷盯著他漂亮的嘴唇,“沒關係”已經在舌尖準備好了。
只等著他說“我很抱歉。”
“上次你們也不是故意的,以後我們還是朋友——”
沒錯,她待會就這麼說。
畢竟他們和林致遠可是好朋友。
寬容大量也是種花人民的優秀品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