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就是命。’

方顏在心中嘆息，她還是無法放下江棲梧一個人，更無法讓江棲梧一個人。

公交車的路線很漫長，等方顏趕到的時候，已經將近十點。

滑冰場的人數因為公交的末班車而漸漸變少，激情的音樂一直還在唱著。方顏喜歡音樂，卻並不喜歡這種吵鬧的。可不得不說，這樣子的音樂讓她變得心情也激動起來。

江棲梧十分好找，她絕對不會是站著滑的那個，而且，她的容貌突出，卻不像是網紅那般的尖銳嘴臉，不笑的她，甚至是冷豔的冰山美人。

這種角度對於方顏來說是很新鮮的，千人千面，每個人都會根據不同的人呈現出不同的姿態。而現在，江棲梧目光注視著周圍，帶著她的冰冷跟打量。

在這種地方不三不四的人特別多，方顏掏出手機，想要了解一下謝子奇所在的地方，一問才知道謝子奇剛才已經有事已經離開，而江棲梧就一個人從八點得到了十點多。

即使是現在，她卻似乎並沒有放棄的樣子，可臉上會無意識流露出不安的表情。

她開始低頭按著手機，方顏也低頭，她知道，江棲梧的簡訊一定是給她發的。

果然，微信又傳來了江棲梧的資訊。

沒有任何的埋怨，卻是各種擔心。

方顏真的內疚了，她興慶自己還是順應著良知過來看看江棲梧。若不是自己過來，她相信江棲梧可以等待一晚上。

【資訊】江棲梧：你沒事吧，圓圓姐。

【資訊】江棲梧：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方顏覺得自己的行為真的很差勁，看著還在不停的發著簡訊的江棲梧，方顏深吸一口氣，打下一句話。

【資訊】方顏：我來了。

那一瞬間，江棲梧從位置上站起，她的目光開始到處巡遊，只是幾秒，她看到了方顏。

江棲梧開始衝著方顏笑，方顏也衝著她笑，拿著鞋子走到了場地旁邊。

“真對不起，我遲到了，路上耽誤了事情。”

“沒事，反正今天還早的呢。”江棲梧表示不在意。

其實她也不是個耐心很好的人，可她的確等了方顏那麼久的時間。

這種感覺，連江棲梧本人都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那開始換鞋吧。”

“這個，要怎麼穿？”方顏立刻丟擲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距離上一次滑冰，已經有大概十幾年，看著眼前的滑冰鞋，她甚至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開這個釦子。

為此，怕自己丟人，方顏才說自己不會滑。她現在也興慶，還好說自己不會滑。

江棲梧莞爾一笑，雖然她滑的也並不是很好，但一想到可以教導方顏滑冰的事情，又顯得躍躍欲試。看方顏還看著滑冰鞋發呆，她做了一個下蹲的動作，抓住了方顏的一隻鞋。

方顏疑惑的發出了一個音節，就見江棲梧動作迅速的解開了滑冰鞋的扣子，輕巧的把鞋子的繫帶解開。方顏看到了那個按鈕所在的位置，看上去有些反人類的設定，她安慰著自己找不到這個按鈕是理所當然，江棲梧已經將一隻滑冰鞋輕巧的朝著方顏腳上套。

她，方顏，三十歲，犯罪心理學碩士學位，見過上千個犯罪，現在卻被一個普通的女人這種突兀的舉動弄的手足無惜。

“棲梧，我自己來……”方顏羞紅了臉，沒想到自己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江棲梧會用這種方式來撼動自己的心理防線。她是如此的不好意思，可江棲梧卻固執的繼續幫著她穿著鞋。

“我都幫你穿了一半了……怎麼，覺得不好意思？”看著眼前溫柔卻一直保持著冷靜女人露出的害羞表情，江棲梧顯得很是高興。她似乎發現了這個完美女人的弱點，顯得有點沾沾自喜。

聽到那句不好意思，方顏似乎回憶起了什麼，本是動搖的目光立刻沉了下來，又顯得風輕雲淡，彷彿又切換了某種開關。

“恩，並沒有。”她如此迴應著，聲音有點僵硬，像是那句話刺激到了她的痛處。

“圓圓姐，你有兄弟姐妹嗎？”江棲梧開始嘗試下的解剖方顏的內心世界，她對上方顏的眼睛，很好奇到底是如何的家庭因素，才能養出方顏的這種沉穩的性格。

“有個表妹。”

“真好啊，我都沒兄弟姐妹……”

江棲梧羨慕的迴應，又問道：“那你的父母呢……”

“我出生後就去世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江棲梧愣了一下，她以為方顏至少比她好，會在一個完整的家庭之中度過童年。可一聽這父母雙亡，江棲梧忽而意識到自己其實並不是不幸的。

至少，她還沒有母親陪伴她走過了那麼漫長的路，可方顏什麼都沒有。

“怎麼突然問這個了？”方顏心中警惕，她很擔心江棲梧是想要試探她的家底，發現她的真實身份。不過，她說的也是真的，這也是為什麼，她會選擇這個警察十有八九會注孤身的職業。

因為她沒有牽掛，所以就算哪天殉職了，她也能死的乾脆。

只是，她一定要抓到那個該死的連環殺手來為自己死去的同事們報仇。一想到這裡，方顏的目光變得犀利起來，這種充滿仇恨的眼神嚇到了江棲梧。

江棲梧不由得退後一步，差點不穩滑動。還好她的身後就是牆壁，這才借力支撐。剛才那距離也一下從近在咫尺拉開了安全距離的兩米。

小姐殺手的模樣忽而浮現，江棲梧打了寒顫，小心翼翼的詢問：“圓圓姐，你怎麼露出這種表情。”

方顏意識到自己的情感暴露，不過她裝作很是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我露出了什麼表情？”

但她的賣萌顯然在江棲梧的眼裡並沒有任何作用，她欲言又止，隨即這才說道：“仇恨，憤怒……好像恨不得要殺了我一般。”

方顏苦笑，她意識到，她不該跟江棲梧這麼親近。江棲梧善良，卻是敏銳到了一定的境界，而現在，她竟然正在嘗試性的讀心。這對於方顏來說並不是好事情，可作為犯罪心理學專家的她，也絕對不會被一個小丫頭看破。

她的雙手抱臂，先是對於什麼感覺到不安，然後這才慢慢說道：“突然想起了我的姐妹，以前她也答應跟我去滑冰場……結果卻被小姐殺手……”

江棲梧立刻相信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她竟然有點嫉妒那個死去的小姐。她不想讓方顏提任何人，她只希望方顏看著眼前的自己。

所以，看方顏很悲傷的陷入了回憶，江棲梧抓住了方顏的手，固執的想要把她拉起來。

“我教你滑冰吧。”

方顏一看江棲梧轉移話題，就知道自己完美避開了審問，她顫顫巍巍的站起，卻因為不習慣這種高度，而差點連同江棲梧也被弄倒。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