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般若聽著,並沒有表示什麼,因為他無法想象魏九在聽到這麼一句話之後,到底會暗自搖頭,還是會感到慶幸,他只是知道這麼一點,在他聽到這一句話,並不好受。
也許是他很明白,無明白,這個江湖不會善待魏青荷,這一路的攀爬到底會牽扯到多少悲傷?
李般若心滿是苦澀,無法說出口任何。
魏青荷看向表情複雜的李般若,她似是無法理解這種複雜,只是微聲說道:“李般若,謝謝你。”
李般若聽到這一句沒由打了一個哆嗦,似是有些無法適應這樣的魏青荷,他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值得你道謝。”
“可是,是你守住了魏家。”魏青荷說著。
李般若再次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我只是為了你這一句謝謝,不會做這些。”
說過後,李般若似是意識到了這一句並不準確,再次補充道:“你心不必覺得虧欠我什麼,我只是為了九爺,如果你真想要道謝電話,記住那個男人,一生都不要忘掉,無論你是否輝煌。”
魏青荷聽著,表情慢慢沉重下來,轉過頭,喃喃著:“我永遠都不會遺忘他。”
李般若載著心藏著沉甸甸心事的魏青荷回到錦城華府。
因為時間以晚,李般若最終還是沒有進去,怕打擾吳英休息,而是默默掉頭離開,車子行駛出錦城華府,他再次點燃一根菸,吹著冷風,看著這呼之欲出的西城,似是在等待著什麼。
手機響起,李般若看著來電號碼,表情生硬,但最終還是沒有選擇接通,而是默默掛掉,選擇了關機。
在這麼一個分叉路口,他再次選擇了一條不歸路。
回到頂樓的薛猴子,他走向仍然坐在沙發的馬溫柔,並沒有率先開口說些什麼。
“人送走了?”馬溫柔淡淡的說道,聲音之充斥著一種悲傷。
薛猴子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看李般若不順眼。”馬溫柔毫無遮掩的說道,畢竟薛猴子都表現到整個份了,要是她再看不出的話,那麼有點太過不識情趣了點。
這一次,輪到薛猴子毫無遮掩的點了點頭。
“同極相斥這麼一說,喻你們很恰當。”馬溫柔說著,似乎打心眼裡不在乎薛猴子跟李般若之間有些微妙的關係。
薛猴子露出一張很鄙夷的臉,似乎很不屑於馬溫柔這個說法,並不是他認為自己旁人高人一等,是他有些不喜歡李般若這一類人,或許這一類人最適合當成朋友,但同樣如此,這一類人也最不適合變成敵人。
簡單而又極端。
“是不是很滿意我對李般若吐出心聲?”馬溫柔繼續問著,很賣薛猴子一個面子。
“讓他知道的東西,會不會有點太多了?”薛猴子說著,雖然聲音聽起來很是平靜,但是其似乎夾雜著一些不令人察覺的東西。
馬溫柔笑了,顯然她已經察覺到了什麼,一邊笑著一邊說道:“是不是吃醋了?”
薛猴子颳了刮鼻子說道:“還真有點。”
“這麼大一個人了,丟人不丟人?”馬溫柔徹底被這薛猴子式的幽默逗樂了。
“要是死不承認這一切,才是最丟人。”薛猴子倒是無法理直氣壯的說著,這模樣,好似任何都要正義凜然。
“靜講一些歪門邪道,不過跟你解釋解釋,李般若現在可以知道這一切,無論是對我們,還是對他,都好。”馬溫柔對於薛猴子的模樣嗤之以鼻。
薛猴子聽著,突然表情多了幾絲同情,他很是明白,李般若也很可悲的成為了馬溫柔的一顆棋子,但到底是不是會有下一個白弘方呢?也許他的表情已經出賣了薛猴子,他是這般認為著。
他心的不快已經煙消雲散,苦笑道:“感覺你並不是想要顛覆這個江湖,而是想要毀掉這個傢伙。”
馬溫柔聽著,眉頭微微揚,笑道:“真是一個聰明人,看來我這麼多年叫你一聲武夫,是小瞧你了。”
聽著馬溫柔著極其罕見的表演,薛猴子的表情並不好,反而是皺著眉頭苦笑,似乎眼前這個局面,他想象的還要遭。
一通電話從京城打過,馬溫柔看著來電號碼,接通說道:“都處理掉了?”
電話對面的蟲蟲說道:“都乾淨了,我現在回西城?”
“回來吧,這一陣子真是辛苦你了。”馬溫柔很是滿意蟲蟲的辦事效率。
“馬姐,這是什麼話,這一切都不算什麼。”蟲蟲毫不在意的說著。
“回來吧。”馬溫柔微笑著掛掉了電話。
聽著這一通電話的薛猴子說道:“京城你那積累了六年的根基,這樣放下了,我都替你覺得捨不得。”
“我怎麼不會捨不得,但是我現在需要錢,很多很多的錢。”馬溫柔說著。
薛猴子嘆了一口氣,他當然知道是因為什麼,畢竟整個旺口專案從明處到暗處所消耗的資金巨大,是一般的斗升小民連想象都無法想象的。
還沒等馬溫柔收起手機,電話再次想起,同樣也是京城號碼,馬溫柔看著來電號碼,本來有些沉重的臉多了一絲微笑,薛猴子看得出,馬溫柔這一絲微笑並沒有摻雜虛假。
“馬瘋子,這說離開離開了,連一通電話捨不得給我打?”電話對面傳來帶著京腔的普通話,聽起來讓人覺得怪怪的。
“總得有人沉不住氣不是。”馬溫柔笑著調侃道。
“壞人。”對面的男人很諷刺的說道。
馬溫柔不緊不慢的反駁道:“你不也是?”
“說正經的,為什麼要紮根一個小小的西城,能翻起什麼水花?”對面的男人收起話的戲弄,很正經的問道。
“某些東西,你這個京城大少怎麼會明白?不過對於京城紈絝來說,你也算是異類,不抽菸不喝酒不鬼混不飛揚跋扈,真是一股清流。”馬溫柔笑著說道,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讚揚,還是在諷刺。
“少來這麼一套,三觀不同互相尊重。”對面的男人很不吃馬溫柔這麼一套。
“對了,我可聽說你最近也不安穩,打算入土為安了?”馬溫柔不再瞎扯,表情也認真起來。
對面沉默一會,然後說道:“她已經離開京城兩年了,下落不明,只是偶爾會發一條簡訊報平安,她所向往的東西,是自由。”
“不過你是愛她的,不是嗎?”馬溫柔有些一針見血的說著。
日期:2020-10-30 18: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