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統統無所謂了。他甚至開始從心底感激自己這奇異的體質，正是因為這雙眼睛，他看到了發著光的少年從高牆上跳下，見證了他一路跌跌撞撞的成長。而現在……他是他的了。

或許早就是了，但還缺點儀式感。

心跳聲很大，大到穿過了耳膜，讓何雲起覺得周圍的空氣都震了起來，那藏在空氣摩擦著他的面板，讓他覺得臉頰發麻。

季晨突然道：“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何雲起承認：“是我心動的聲音。”

季晨被他這話一噎，半晌沒想出這話該怎麼接，可不過幾秒，何雲起自己也察覺到了不對勁，這“心動的聲音”也太誇張了吧？面板上細密的麻癢變成了擠壓，如果不是拉著季晨的手，他這肉體凡胎恐怕會被強大的怨氣壓成薄餅。

怨氣……

兩人一同地抬起頭，只見正前方的走廊盡頭突然竄出一團明亮的光，它跑得太快了，一邊發出“吱吱”的聲響，一邊猛地朝著兩人的方向撞了過來，季晨二話沒說，拽著何雲起的手就往回跑，空出的右手猛地拍了一下光球，大喊道：“找個最近的屋子，門是好的，能貼符的那種！”

何雲起被拽著跑路的前一秒，堪堪回頭掃了一眼。光球出去探個路，再回來時還不忘給他們帶上紀念品。狹窄的走廊密密麻麻地塞滿了焦臭的怨靈，它們擠在一起，推搡著，擁擠著，朝著他們的方向連滾帶爬地前進，他們或許曾經有男有女，但現在都燒成了一團，分辨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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