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牙齒還沒長齊,確實是不好看,但這李園沒頭沒腦的,也沒問問自己一回便開口這樣說,也實在是太自以為是了些,他以為自己是誰啊,一看這樣子便像是讀書讀傻了的!
“我是倒是個好人,不過什麼婚姻大事的,李家郎君又何必來跟我說,與我無關。”玲瓏這會兒忍了氣,看在他是嶽承宗帶過來的,沒有立即便拿掃帚趕他,不過臉色卻是沉了下來:“我想李家郎君也看不上我這地方,眼見天色不早了,我就不留郎君在此處用飯了。”
李園估計沒料到她根本不承認自己所說的,頓時臉色一下子便漲得通紅,他會讀書,在這村中附近與那些成日裡在田地裡打著滾兒的野小子們來說,他無疑要惹人注目得多。再加上他讀書的原因,極受附近村莊的眾人追捧喜愛,李園年紀雖然還不大,但今年開春他母親已經在替他張羅著這事兒,好些人都打聽到眉目想與他說親的,這讓從小被人贊著的李園都極其自傲,他前兩年因被村子附近好些看不上他的野孩子欺負,而嶽承宗救過他一回兩人便相識。
其實李園看不上嶽承宗那樣只會使槍弄刀的粗人,認為道不同不相為謀的,因此兩人平日裡來往的並不多,要不是知道嶽承宗當初的父親在這大河村頗有名望,而他往後準備考秀才時還需要找個大河村中德高望重的人作保書交到官府,今日嶽承宗過來找他時,他不願出來的。
在聽到嶽承宗叫自己過來的目的,又看到了劉玲瓏並不是什麼貌美乖巧的丫頭,甚至還不知書達禮,家世也不出色,往後並不能幫襯他一二之後,李園心裡便已經生出了不滿。在他看來,妻子若是沒有過人的容貌便罷了,可至少也該有些家底,或是知書達禮,往後伴自己讀書,紅袖添香,亦或是能在仕途幫自己一把,他未來的妻子並不該是鄉下農婦,而最少也該是貌美多情的,至少要像村裡那位王夫子的女兒般才好。
李園心中不滿,要不是礙於臉面,恐怕之前便已經拂袖而去了,這會兒能強忍著性子想與玲瓏說個清楚,畢竟他在這附近因會讀書,名聲極響,他也怕玲瓏知道自己來的目的之後纏上自己,可沒料到玲瓏在聽到自己這樣一說之後,不止沒哭鬧哀求,反倒像是露出比自己剛剛還要厭煩的神色來,這讓一向被人捧著,從沒被人嫌棄過的李園有些接受不了了,心裡也生出一股不甘來。
本來玲瓏這樣說完之後,他應該立即轉身便走的。可他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反倒是咬了咬牙,看著玲瓏便道:“劉姑娘,休怪李某多嘴,劉姑娘畢竟未尋親,父母不在世未能替你作主便罷,可至少劉家尚有長輩在……”
這人以為自己是誰啊!玲瓏腦門兒突突的疼,看著他不客氣就道:“你也知道是多嘴了,那就不用說了!我跟李郎君無緣無故的,這些事情就不用你來操心了。”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兒!完全是吃飽了來給撐的!這話玲瓏沒有說出口,但光是她的表情,便能讓人一看就明白了。李園登時臉龐漲得通紅,連耳朵也隱隱發燙,有些惱羞成怒之下,大聲便道:“我是好意一片,一個單身姑娘,招兩個男人過來坐著,這像什麼話?”
第87章 算賬
“你什麼好意,我看你有毛病才是!這是我家裡,什麼時候請你過來了,趕緊走你的吧,誰稀罕你過來了!”玲瓏這會兒一聽他喊起來,也不客氣了:“再說了,你還算是個什麼男人,身無二兩肉的,還沒我能提會拿的,還敢跟我提什麼男人,哪邊涼快你閃哪邊兒去吧!”
“你……”李園氣得面紅耳赤,也有被玲瓏這樣一說感覺受辱之後羞的,他氣得眼睛都通紅,生平頭一次有人當面這樣不客氣的說他,頓時除了讓他恨玲瓏之外,連帶著也將今日帶他過來的嶽承宗給恨上了,他恨不能這會兒抽嶽承宗兩下出氣才好,可是他又打不過嶽承宗,那傢伙雖然不像自己會讀書,可長得五大三粗又能打會踢,論身手他不是嶽承宗對手,因此李園決定要當面辱罵嶽承宗一回才甘心,順便與他斷絕關係,免得與這樣的武夫來往,以後要受到其他讀書人嘲笑。
心中打定了主意,李園便想等到嶽承宗過來,玲瓏卻看他這裝模作樣的不順眼兒:“走啊,你怎麼不走了,莫非還想要留下來吃頓飯不成。”她說到這兒,撇了撇嘴,又故意用只有李園能聽到的聲音小聲的道:“死皮賴臉的,也不知道在厚著臉皮想什麼,以為自已貌若冠玉呢,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什麼臉皮!”
‘轟’的一下,李園這會兒想找條地縫鑽下去的心都有了,他真是恨得要死。也顧不得自己要等嶽承宗回來罵他一頓了,連忙轉身便想走,那頭嶽承宗卻已經剛剛聽到了兩人拌嘴的故意提高聲音的幾句,連忙端了碗筷進來。一走到門口便發現氣氛不對勁兒:“怎麼了?”
“嶽承宗,我以前敬你有俠義心腸,才與你來往,誰知你竟與這樣的,這樣的,人來往,我李某羞於你為伍,從此與你割袍斷義,不再與你來往!”李園將自己早就準備好在心中的話一口氣說了出來,這才覺得爽快了許多。他正想著嶽承宗肯定會露出慌亂的神色。來與他討好解釋時。玲瓏卻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你割啊!你就是有那刀在手,也沒那力氣將刀子握住吧?”
玲瓏這話一說出口,李園頓時被逼得想死。只覺得一股股血液直往自己腦海裡鑽,漲得腦門兒都突突的發疼,他這會兒氣急之下倒真想抽把刀出來將自己的衣裳給割了以示決心,可一來他手裡沒有刀子,就是他手裡有刀子,也像玲瓏所說的,不一定能割得開衣裳。而退一萬步來說,便是他有力氣能割得開衣裳,可這衣裳是他為數不多完好無補丁出門見人的,要是割壞了。他家中又不是多富裕的人家,回頭割壞了衣裳,他老孃再喜歡他,說不得也要念叨他一回。
李園想到這兒,冷哼了一聲,漲紅著臉色,突然間捂著臉飛快的跑出去了。
他倒還知道一點兒羞恥之心!
將人趕走了,玲瓏這才冷哼了一聲,吸了吸鼻子,將目光落到了嶽承宗身上。
“把桌子安上!”玲瓏這會兒忍下了想咬嶽承宗幾口的心,衝著他指手劃腳:“碗也要再洗一次,筷子也還要洗!”
“我洗過了。”嶽承宗沉默了一會兒,才將碗擱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玲瓏妹妹,李兄是怎麼了?”
“人家要跟你割袍絕義了,你沒看到了,什麼李不李兄的,我看他就是一個神經病!”玲瓏一聽到嶽承宗說起那個李園,頓時忍著的火氣一下子全都發洩了出來,指著嶽承宗便道:“你都交的是什麼朋友,也不睜大眼睛瞧清楚,這樣的斯文敗類是能交的嗎?說話顛三倒四,腦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