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身邊，踹了她一腳。

“幹嘛啊！”程朝還沒睡醒，沒力氣對周遠揚發火。

“你倆醒了就該幹嘛幹嘛吧，我上班去了。”

“我的天，上什麼班，請一天假，咱們三玩去。”

“請假你給我發工資啊，我不跟你扯了，我要遲到了。”

“那行你走吧，我也不送你了，我再睡會。”

“屋裡可還有一個呢，你走記得把她帶走。”

“知道了去吧。”程朝翻了個身不再理周遠揚。

中午的時候，收到程朝發來的資訊，告訴她兩個人已經出門了，周遠揚囑咐了一句關好門就沒再理會。

過了一會兒，程朝又發了個資訊過來，“她要了你的手機號和微訊號，你加她一下吧，這個女孩人不錯，可以發展一下哦。”

周遠揚懶得搭理程朝後面那個賤表情，只回復了一句滾。

她想起程朝在看到劉夢竹照片的時候說覺得劉夢竹和周遠揚很搭。

“昨天和程朝去喝酒了？”腦袋裡想著她，劉夢竹就發了訊息過來，大概是看到了周遠揚晚上發的動態。

“恩。”

“那幾點回家的？”

“不記得了，凌晨了吧。”

“以後少喝點酒，我不在你難受怎麼辦。”

周遠揚看了一眼劉夢竹說的這句話，她覺得很好笑，她不在，自己喝酒不喝酒都一樣的難受，可是不想告訴她，一點都不想。

這會兒收到昨晚那個女孩的好友申請，周遠揚通過了，沒再回復劉夢竹。

“你還不知道我叫什麼吧，周遠揚。”女孩的第一句話這樣說道。

“恩。”

“我叫秦卿。”

“恩。”周遠揚實在不知道要和她說什麼。

“謝謝你們昨天沒有把我賣了哦。”

“賣了會很值錢麼？”

“總會賺一點吧，晚上一起吃飯麼？”

“不了，今天可能會加班。”

“好吧，那改天一起吃飯，我請你。”

“好。”

周遠揚翻了一下女孩的朋友圈，看起來是個學生，不知道是哪間學校的，朋友圈裡無非是一些自己的或者自己和別人的自拍，周遠揚退了出來。

其實今天不需要加班的，哪有那麼多工作要做，只是真的不想和剛認識的陌生女孩單獨出去吃飯，周遠揚覺得很彆扭。

下班回去的時候又遇到陳珊，見她手裡拿著吃的，乾脆去了她家裡，準備蹭點晚飯。

“你昨天有去幹嘛了？”陳珊邊吃邊問道。

“沒幹嗎啊，和朋友喝酒來著。”

“看來很多人啊，昨天大半夜的聽到你們在樓道嚷嚷，煩死了。”

“恩，本來和朋友兩個人，又帶回了一個女孩。”

陳珊有點吃驚，她看了一眼周遠揚，想起上次周遠揚帶回來的女人，隔著牆都能聽到那個女人的叫聲。

“周遠揚，我能問你個問題麼？”

“問啊。”

“你是不是，又帶人回家？”陳珊話說得隱晦，多少有點問不出口。

“上床？”倒是周遠揚並不在意，接了她的話。

“你這樣不好，而且你這樣會得病吧。”

“什麼病？”

“不知道。”

周遠揚把頭揚起來看著陳珊家客廳的天花板，她的頭髮真長，順著椅子的靠背流下來，這頭髮太長了，長的周遠揚心煩，可是劉夢竹喜歡。

周遠揚想，會得什麼病呢，如果真的得了什麼病，她會回來麼。

晚上，周遠揚回到家，開啟窗戶，看著外面被大風吹的晃來晃去的樹葉，點了根菸。

劉夢竹在的時候，周遠揚從來不抽菸的，其實一直都不怎麼會，除非是單獨和程朝出去的時候，可是這幾天她每天晚上都要站在客廳窗戶前抽幾根菸，她努力控制自己不能抽的太多了。周遠揚也說不清自己這樣做的原因，她就是覺得只是站在窗戶邊朝外面看太孤單了，還是做點什麼事情有意思。

今天晚上有云，遮住了月亮，雲一小塊一小塊的飄著，月亮在雲背後若隱若現，風很大，吹的樹發出“唰唰”的聲音，就好像外面在下一場大雨呢。

周遠揚隱約聽到戶外貓咪的叫聲，劉夢竹還說以後兩個人可以一起養一隻寵物呢，一直到現在也沒有養過。周遠揚想，大概是劉夢竹早就打算好要離開自己去結婚了，所以兩個人之間有牽絆的東西還是少一點好，更何況是個有生命的寵物呢，只是，如果是牽絆，那兩個人直接的牽絆少一個寵物又能少多少呢。

周遠揚很想哭一下，她一直在找這樣的機會，可是她一點都哭不出來，她喝了很多酒的時候，她抽了很多煙的時候，她一個人對著電腦工作的時候，她在某個午後睡著醒來時天已經黑了的時候，她一個人上班下班過週末的時候，她都沒有哭過，她只是笑或者沉默，她心裡飄著萬千的思緒，她不知道要怎麼和別人說。

只是有那麼一次，有一天早上，她做了一個夢，她夢到劉夢竹像往常一樣在她的身後睡覺，她把手向後伸過去，她幻想著摸一摸那個柔軟順滑的面板，可是她什麼都摸不到，她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想著也許是兩個人離得太遠了，她湊上去想從背後抱住劉夢竹，她撲空了，身後只有軟綿綿的被子，撲空的那個瞬間，就好像從樓上掉了下去，一顆心“砰”的摔在地上。

周遠揚驚醒了。她醒來時想起來劉夢竹不在她身邊，她想到她大概以後都不會在自己身邊了。周遠揚拿起手機想要打給劉夢竹，看了看時間才早上七點多，劉夢竹大概還沒有起床，劉夢竹大概還和那個同她結婚的男人在睡夢裡呢。周遠揚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房間，她想找個人說說話，她想找個人把所有所有壓抑的話全都說出來，她翻看了好久手機，她發現，無論找誰都不會有人明白這種感覺，她不想說的太多，說得太多，會讓人不耐煩，會讓人覺得矯情做作。

周遠揚本來是想翻個身繼續睡的。

可她翻了個身，突然就掉了眼淚。她把臉埋進枕頭裡開始放聲痛哭，她不停的嘶吼，用手撞擊床板，她蜷起身體想抱一抱自己，又不想抱著自己，她覺得自己的身體不要自己了，她攥緊了拳頭，她全身每一根神經都緊緊的繃起來，她真想就這樣死掉。

周遠揚的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頭髮，她還在困著，她拽掉了很多根頭髮，她終於沒有眼淚可流了。她覺得剛剛那樣哭有點傻。她發了一個資訊給陳珊，像講一件有趣的事情一樣，對陳珊說了剛剛的夢。

陳珊回覆她：“習慣就好了吧。”

周遠揚眯著眼睛看著陳珊的那句話，她想，她說得對，是啊，習慣就好了吧。總歸要習慣的，這一個人的生活。

第 18 章

第二天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