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已經足夠漫長。

耳蝸感受到身體失衡，將訊號傳送給全身的肌肉，這屬於非條件反射，只需要100毫秒。

大腦皮層意識到身體的反應，忙發出“放鬆”的命令，訊號傳送至肌肉時，已經消耗了400毫秒。

視覺是人類獲取資訊的最重要的手段之一，人眼之敏銳，可以在50毫秒以內就發現異常。

凌笳樂要用他400毫秒的意識，去對抗他自己100毫秒的本能，再騙過觀眾50毫秒的聰明。

這個從腳踏車上摔下來的鏡頭，凌笳樂拍了十二次。

張松依然站在那棵樹下等江路，看著江路姍姍來遲。

“遲到了。”他裝出生氣的模樣，隨即發現不對，快步迎上去，“怎麼瘸了？”

不等江路回答，他又有新發現，握著江路的胳膊輕輕地抬起來。

他不敢亂動，怕江路疼，就自己彎下腰，對著結著新鮮血痂的手臂輕輕地吹了吹氣，“摔跤了？”

江路不是會撒嬌的人，鄰里都知道江路乖，是家屬院裡所有孩子的榜樣，他從小就不愛哭，長大了更是不任性。

這樣懂事的江路，被只見過一次的張松這樣一問，就委屈地癟起嘴，“從腳踏車上掉下去了。地上都是石子兒，硌得可疼了，這個膝蓋好像也破了，特別疼。”

張松眼裡的心疼無以復加，蹲下去小心翼翼地挽起那條褲腿。

他人高馬大的，簡直算是趴到地上，在江路紅腫的膝蓋上吹了好幾口氣，抬頭說道：“還好沒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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