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陰曹地府。”宋州手上靈巧地疊出了一個元寶,輕輕放在那堆元寶上,“靈魂很快就會消散,轉化為靈魂粒子,再重新投胎。你父母的靈魂已經不在了。” 陸岙手停住了,過了很久之後,才輕輕“嗯”了一聲,輕聲說道:“他們不在也是好事。” 宋州道:“說不定他們大部分靈魂粒子聚合在一起,又投生成了一個新生兒,也許未來還有見面的一天。” 陸岙疊元寶的手又開始動起來,良久,他輕聲說道:“我已經不期盼這些了,只要他們過的好,我就心滿意足。” 宋州輕拍了他一下,“往後的日子,我陪著你。” 兩人又開始疊元寶,每年陸岙都會疊很多元寶,今年也是,旁邊的籮筐裡已經放了半框。 疊完手中的這堆紙,陸岙看著籮筐裡的元寶,有些自嘲地搖搖頭,“既然他們已經投胎去了,我們疊那麼多元寶,又有用呢?” “我們的祝福會成為他們氣運的一部分。”宋州將最新的一個元寶放在元寶堆上,說道,“哪怕已經不能對話了,我們的元寶依舊是祝福。” 陸岙有些迷茫,“我以前沒聽說過這個理論。” 宋州修長的手指慢慢翻轉疊動,說道:“以後就知道了。” “嗯。” 陸岙今年依舊疊了一大堆元寶,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媽媽每個人一份,除了這些之外,還有外面買的紙錢。 宋州告訴他,無論元寶還是紙錢,只是人意念寄託的載體,裡面的數值是沒有用的,人類的心意才有用。 陸岙搬出許久不用的毛筆跟硯臺,慢慢磨墨寫先人的名字。 中元節燒紙的時候,所有的紙錢、元寶之類都要放到一個草黃色的大信封裡,上面寫上先人的名字,再滴上鴨血。 他們這邊認為地府之外有黃泉,人類的信封只有在滴上鴨血之後才能浮起來,飄到地府,送到先人手中。 陸岙每年寫這個都寫的非常虔誠,他並不是一個迷信的人,寫這個除了真的懷著某些縹緲的願望之外,更多的是寄託自己的哀思。 每年寫這些信件的時候,他心情都會非常低落,今年好一些,有宋州陪著,不算太傷感。 他一邊寫一邊給宋州介紹自己的家人。 他家人丁單薄,好幾代都是單傳,不過族譜非常清晰,往上能查到兩三百年的族譜,陸岙寫的時候從不偷懶,該寫的都寫上,哪怕明確知道這些長輩已經收不到了。 寫好信,滴好鴨血,等到傍晚的時候,陸岙將所有的信封拿出去外面燒掉。 不僅他們家在燒中元節的信封,附近的鄰居也在燒,大家都在路邊燒,還拿一個小木棍確保信封充分燃燒。 暮色中,火光四起,橙黃色的火焰在風中抖動,映出一張張略帶悲傷的臉龐。 陸岙在已經不是純人類,他能看見某些火堆邊有很多的影子,攜風而來,在火堆上旋轉著。 那是還沒投胎的靈魂,感應到家人在燒紙,特地回來看看。 陸岙跟宋州燒完陸家這堆,陸岙惆悵地看著灰,看了一會兒,確定什麼都沒發生,他便跟著宋州回去了。 這一天,他沒什麼胃口,三餐都沒怎麼吃,宋州看鍋裡剩下的飯也沒說什麼,只是把剩飯送到冰箱裡凍好,然後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早點洗澡睡覺吧。” “好,我去洗澡了。” 陸岙洗完澡回來,靠在宋州懷裡,他今天懶洋洋的,什麼都不想動,只想發呆。 宋州給他擦頭髮,又一下一下,輕輕拍他的背,給他安撫。 過了不知道多久,陸岙的睏意上來,“睡吧。” 宋州抖開被子,將他整個人裹進去,然後隔著被子將他抱進自己的懷裡,陸岙嗅著他身上好聞的氣息,心神漸漸寧靜下來。 陸岙沒睡著發呆發了快一個小時,還是睜著眼睛看著頂上的天花板,他不知道宋州睡著了沒有,也提不起力氣來問。 整整一個小時過了,宋州忽然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問道:“睡不著?” “嗯。”陸岙無聲嘆口氣,“我腦子裡太亂了,也不知道想什麼,各種想法一個勁在我腦子裡轉悠,感覺怎麼都睡不著。” “今天有心事,又沒怎麼活動,睡不著也正常。”宋州拍拍他,將下巴抵在他腦袋上,輕聲問道:“睡不著要不要帶你去個地方?” 陸岙茫然,“什麼地方?” “帶你去別人的夢境吧。”宋州修長的手指輕輕遮在他眼前,將所有的光芒都遮住,在他耳邊說道:“睡吧,睡著了,我們去別人的夢逛一逛。” 陸岙從沒聽說還能去別人的夢境,他心有疑惑,然後沒來得及問就已經被宋州拉住手腕,接著腦袋一暈,再醒來的時候已經不在現實世界了。 他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在夢境當中,在夢境中的感覺非常奇怪,他轉頭打量周圍,周圍的環境一片漆黑。 “這是誰的夢境?” “某個服刑人員的夢境。”宋州道,“不知道你會不會害怕這些夢?” “應該不會吧,就是有些奇怪,這些夢是什麼夢?” “一些血腥暴力的夢?”宋州輕笑,“具體什麼夢我也不知道,只是給某些人施加了一點暗示,至於他們究竟會夢到什麼,還得看他們自己。” 陸岙聽得一頭霧水,他還沒來得及進一詢問,一聲高昂的尖叫突然打破這個領域的寧靜,陸岙猛的轉頭往後看,只見一個高大的男人狂奔而來。 陸岙感覺自己的視角有些奇怪,彷彿浮在半空中,那個男人沒有發現他們的存在,只是滿臉鮮血地往前跑。 男人寸頭,紋身,大金鍊子,一看就十分具有社會氣息。 與社會閒散人員不同的是,這個男人看起來太糟糕了,黑眼圈,白嘴唇,兩眼無神,雙腿無力,整個人瘦得跟骷髏也沒多大差別。 要不是身上的打扮讓他看起來挺有社會哥的氣息,他這模樣說是吃不飽飯的災民也不奇怪。 陸岙還在疑惑,男人已經被身後一大堆人追上了。 “你丫跑啊,再跑啊!”那些人壓著他的雙臂,讓他跪在地上,其中一個領頭大哥模樣的人叼著牙籤,用手拍了拍他的臉頰,拍得噼啪作響,“亂毛,有本事了啊,連你胡哥都敢騙!” “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原本也沒打算騙您,是想騙另外一個小子,知道訊息傳來傳去傳錯了,您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哇——” “你小子嘴上倒軟得快,誰上次說再也不敢了?我看你小子非得吃個教訓才知道你馬王爺有多少隻眼!小李拿刀來!給我剁下他兩個手指頭!” “哥,親哥!不要啊,我還要靠手藝吃飯,我上有老下有小,我……啊——!” 隨著一聲慘叫傳來,後面的畫面就變得極為血腥了,陸岙看著都有些惻隱。 看到這裡,他早認出來了,這人就是當初追得他跳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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