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都能一眼認出來。
信封裡的這些照片畫質不高,黑漆漆一片,另外一個穿著黑衣的男人幾乎融進了夜色裡,根本分辨不出五官,可是兩個人親密的動作卻被拍的異常清晰,一看就是偷拍老手所為,杜越心裡明白是有人故意拿這些東西給他看,可是現在卻沒有力氣再去追究這些,一雙眼睛全都放在了最後一張兩人擁吻的照片上。
漆黑狹長的巷子裡,秦楚仰著頭靠在牆壁上,雙手摟著面前那個男人的肩膀,溫順的承受著對方的索吻,雙眼合在一起顯得異常溫柔,即便對面那個男人帶著墨鏡看不清五官也能看出他急切粗魯的動作,可是秦楚卻縱容著他的任意妄為,認真的投入在這一吻中,沒有任何掙扎和反抗,顯得那樣……心甘情願。
杜越攥著照片,覺得胸口一陣陣發緊,喉嚨裡泛起一股腥甜,讓他再也無法維持慣常的冷靜。
他很瞭解秦楚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只要是他不願意的事情誰也不能勉強,可是照片裡他那麼溫順,甚至縱容著另一個男人對他的所作所為,是不是代表這個男人已經成功的入侵了他的心?
想到這種可能,杜越的心口像被人狠狠地捅了一下,沒有流血卻絲絲縷縷的把疼痛傳遍全身。
他本來以為只要耐心等待,秦楚總有一天會重新回到他身邊,這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所以他能氣定神閒的處理跟秦宣的糾葛,並不急於草率的派人把他找回來,可是現在看來一切都彷彿是他的自作多情。
原來在沒有他的日子裡,秦楚也可以過得很好,甚至找到了新的情人,不管不顧的當街擁吻,而自己是不是已經被他拋在腦後了?
想起那一晚在高爾夫球場,秦楚趁自己睡著的時候偷偷落下的那個吻,杜越只覺得滿腔苦澀,之前還能按捺住想見他的心情再也無法抑制,像是突然拉開閘門的大壩,所有理智和顧忌一瞬間都被洪水沖走,他只想立刻就見到秦楚,哪怕知道他也許不願意見到自己也無所謂。
看著撒了一地的照片,杜越只覺得刺目的心尖發酸,順手把照片撿起來往信封裡塞,可是他的力氣太大,一下子把信封撕破,從裡面掉出來一張紙條,上面清楚詳細的記著秦楚現在的住址。
“X市?”秦楚現在難道真的在X市?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之前他在西餐廳外看到的那個背影沒準真的就是秦楚,而當時他身邊也的確有一個高個男人,對他摟摟抱抱好不親暱,所以……那個人就是照片裡的另一個主角?
杜越危險的眯起眼睛,紙條在他的指尖被攥成扭曲的形狀,想到秦楚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而自己竟然無知無覺,之前的冷靜就再也維持不住,他直接拉開房間門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他心裡雖然焦急,但是頭腦還非常清晰,並沒有直接按照紙條上的地址上門找人。
能把照片寄到軍區的人,一定是個對他非常瞭解的人,這個人不僅知道他現在的位置,甚至還清楚他跟秦楚之間的關係,暫且不論照片是真是假,至少這個人一定不懷好意,這種人提供的資訊怎麼可能隨便相信。
按捺住心裡的急迫,杜越直接去了頂樓辦公室,準備找技術部門來核實一下地址的真實性,結果路過會議室的時候卻意外聽到了門裡傳來了張澤忠的聲音。
“這件事情你一定要把嘴巴封嚴實點,別走露了風聲讓杜越先找到人。”
杜越聽見自己的名字,瞬間頓住了腳步,挑了挑眉聽見門裡另一個聲音說道,“是的張司令,這件事情您放心,調查秦楚的事情除了咱們的人,絕對不會有其他人知道。現在他的位置基本上可以確定就在X市,下一步我們該怎麼做?”
“封鎖訊息,別讓杜越知道人這裡,反正這幾天他就要回S市了,等他一走我們再給那個姓秦的小子一點顏色看看,免得打草驚蛇。”
張澤忠的話音剛落,房門就突然打開了,兩個人瞬間噤聲,站在張澤忠對面的下屬一看進來的是杜越,嚇得當即打了個哆嗦。
“杜……杜杜司令好。”他心驚膽戰的問了聲好,連眼睛都不敢往杜越身上沾一下。
杜越壓根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連點頭都不屑,回過頭對張澤忠笑了笑,眼睛裡陰沉的可怕。
張澤忠對這“不速之客”也只是微微的愣了一秒鐘,接著僵硬的扯了扯嘴唇,“原來是杜越啊,你怎麼來了?”
杜越忍不住嗤笑一聲,瞥了一眼旁邊嚇得瑟瑟發抖的下屬,盯著張澤忠看了很久都沒說一句話,直到把他看得頭皮發毛主動問道,“剛才的話……你大概都聽到了,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叔叔這麼做也是為你好,你也別怪叔叔瞞著秦楚的下落不告訴你。”
杜越挑了挑眉毛,慢慢的走近了幾步,雙臂撐在桌子上居高臨下的說,“張叔叔,您別在我眼前演戲了,我不是傻子。”
張澤忠當即臉色一邊,一拍桌子說,“你這是什麼話!這就是你對長輩的態度?!既然你挑破了我也不瞞著你,秦楚的地址我是絕對不會給你的,你的人也別想從我手裡得到訊息。”
杜越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像是在看一出荒唐的喜劇,“張叔叔,您也是叱吒官場的老幹部了,怎麼現在的手段反而越來越回去了,以為跟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在我面前演一出好戲我就真能被您騙的團團轉?不妨讓我猜猜您是怎麼想的。”
“您嘴上說害怕秦楚會拖累我,實際上是怕我們的關係被人知道之後影響您的仕途,畢竟我能在這個位置,還要多虧了您當年打出跟我父親多年戰友的‘感情牌’,我們已經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一損俱損,所以您百般設計讓我去相親,結果沒法得逞只能從秦楚下手。”
“您大概早就查出了秦楚的地址,派人偷拍照片之後又裝模作樣的寄給我,告訴我他的地址,為的就是挑撥離間。可是您很瞭解我的處事方法,猜到我會派人查清楚地址的真實性,甚至猜到我會首先懷疑您,所以您就在這裡守株待兔,等著我自己送上門來的時候,演一出好戲,假裝自己剛剛知道秦楚的下落,好讓我打消對您的懷疑,是不是這樣?”
他每說一句話,張澤忠的臉色就白一分,眼裡湧出掩蓋不住的驚恐,即使是努力剋制,袖子口外的手指還是在微微發顫。
“你……你!”
他被杜越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氣的指著他的鼻子不停地打哆嗦,杜越看著他的神色就知道自己全都猜對了,嘴角禁不住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
在剛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幕後黑手多半就是張澤忠,畢竟知道他跟秦楚真實關係的人一共沒有幾個,想想也知道是誰在使壞。本來如果張澤忠只是這樣耍小心思,他完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