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女服務生走遠之後再偷偷溜出。
這時候一側的大門突然打開了,秦楚聽到了秦宣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他沒想到會這麼巧碰上,趕忙躲進了身側的隔間裡。
“秦宣,我說了多少次了,讓你離那個杜越遠一點,你怎麼就是不聽勸,非要湊上去找他?”
一道低沉的男聲傳了過來,隱隱的帶著焦躁,秦宣開啟水龍頭洗了洗手,一臉的無所謂,“老張,你就為了說這個特意打電話把我拽過來?呵,你太緊張了,我跟杜越只是朋友罷了。”
“OK,我不應該干涉你的私人問題,但是你別忘了杜越是什麼身份,你們倆這樣很容易引來是非。”
秦楚失笑一聲,靠在臺子上笑著說,“能引來什麼是非?你也太小題大做了,當初他幫了我這麼多,不會現在才想起來把我拖下水的。”
老張氣急敗壞的抓了抓頭髮,湊近一步壓低聲音說,“你怎麼就是不相信,我剛才看到他跟一個男人拉拉扯扯,有說有笑,態度曖昧著呢,沒準他真是個同性戀,你說這還不叫是非嗎?”
秦宣愣了一下,接著笑出了聲,“你別開玩笑了,我很瞭解杜越,他不是同,如果是當年就是了,不會等到現在。你說的那個男人應該是他的新助理,人我也見了,挺有意思。”
老張一看勸不動他,陰陽怪氣的說,“好好,就算我是多管閒事,可誰知道他當初幫你是存了什麼心思,當年的事兒雖然壓了下來,可是杜越還攥著你的把柄,這種混官場的人說翻臉就翻臉,你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
叫老張的經紀人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秦宣一直笑著應付的,提到杜越就繞圈子,似乎打定主意要維護這個好友。
兩個人的聲音越來越遠,推開洗手間的大門走了出去,直到整個衛生間裡靜的只能聽到水珠嘀嗒的聲音時,秦楚才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呼吸。
這個叫老張的人,如果沒有猜錯,應該就是剛進茶館的時候,一直盯著自己看的那個男人,難怪他的目光如此古怪,原來一早就認定他跟杜越是勾搭成奸的老相好。
如果真是這樣倒好了,秦楚勾著嘴角嗤笑一聲,坐在隔間的馬桶上,從口袋裡拿出一根菸叼在嘴裡。
自打重生之後他幾乎就沒有再碰過這玩意兒,可是剛才聽到秦宣說的那些話之後,他就覺得莫名的發慌,胸口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破繭而出,每一下跳動都扯到神經,讓他壓抑的難受。
攥著煙把深吸一口,吐出幾個眼圈,胸口隱隱的古怪才被強壓了下去,人也舒服了很多。
他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兩難又微妙的謊言裡,杜越之前明明親口告訴他,跟秦宣不熟,甚至提到“秦宣”這兩個字也沒什麼反應,讓自己以為這一世老爸跟他並不相熟。
結果轉眼之間,秦宣就一副親厚的樣子上來跟他打招呼,甚至在經紀人詆譭他的時候百般袒護袒護。
兩個人鮮明的對比,讓秦楚已經分不清究竟哪個才是真相,他了解老爸這個人,性格溫良待人寬厚,從不會說假話,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杜越一直以來都在騙他。
可是他為什麼要對我說謊?承認自己跟秦宣的朋友關係有這麼難以啟齒嗎?
秦楚從來就搞不懂杜越在想些什麼,這一次就更加的不明所以。如果說杜越私藏一整套光碟只是因為喜歡一個明星,但礙於在下屬面前不好意思承認也就罷了,但秦宣親口說杜越經常去找他,甚至兩人還一起講笑話、打麻將……都已經這樣了難道還叫不熟?
秦楚覺得有些發冷,頭頂的中央空調明明在吹著暖風,他還是從骨頭縫裡感到了涼氣。
杜越這個人真的太可怕了,他把自己的心隱藏的太好,就連跟他緊密生活在一起的Eric都不知道他心裡的在想什麼,這個人總是把一切埋在心裡,臉上冷若冰霜,實際上心機深沉可怕。
腦袋裡一幀幀畫面在不停的跳動,杜越提到秦宣的時候臉上微妙的神情、那一整套細心收藏不允許別人觸碰的光碟,還有秦宣提到他的時候臉上溫情親密的樣子……
不,不會的,一定是我想多了。
秦楚倏地站起來,不安的在衛生間裡踱著步子。
沒準就像秦楚說的那樣,杜越曾經幫過他很多,兩人因此結識,關係還算不錯卻還不到前世那樣親厚的程度。秦宣又是個熱心腸,對誰都溫良寬厚,所以難免會對杜越愈發的親切,那一套光碟沒準也是他送出手的。
而杜越一向是塊冰疙瘩,不願意把自己的事情跟陌生人分享也合情合理,也許是自己當時太莽撞,讓杜越覺察到了被人窺探了隱私,所以才不耐煩的回絕了?
對,一定是這樣。
什麼情啊,愛啊,這倆人如果有的話前世就有了,不會等到現在。
這麼一想秦楚心裡舒服了很多,長呼一口氣,把菸頭按滅之後扔進了馬桶裡,心裡終於打定了主意。
與其像他現在這樣胡思亂想,還不如親手去調查清楚。上輩子他跟兩個爹一起生活了二十三年,雖然知道他們是多年的老友,可具體是怎麼相熟相知的,誰也不知道,兩個人也閉口不談。
既然秦宣在十三年前就承認杜越幫了他很多忙,那這些事情是什麼?是什麼樣的理由,可以讓一個大明星全心全意的相信他這麼多年,甚至可以把親生兒子交給他撫養?
一個又一個謎團擺在眼前,秦楚的心越來越焦急,恨不得立刻撥開迷霧弄清所有的真相,可惜他現在對於那兩個人來說還是陌生人,唯一能夠接近真相的機會除了回到杜越身邊,沒有第二條出路……
25【契約情人】
這天杜越起得很早,窗外陰沉沉的,下著溼淋淋的秋雨。
他覺得很疲憊,像是睡了很久,腦袋裡亂七八糟的,似乎還夢到自己跟什麼人一起吃飯、看電影,可是仔細回想起來又記不清那人的臉。
身體使不上力氣,還帶著感冒過後的痠軟,從抽屜裡拿出體溫計量了一下,三十七度二,高燒已經退了下來,似乎之前吞進去的感冒沖劑起了作用。
這場病來的荒唐,他不過是跟幾個見風使舵的官員喝了點酒,晚上回家的時候吹了冷風,結果軍區的人就迫不及待的把他生病的事情跟之前同性戀醜聞聯絡到一起,搞得他好像真的如此不堪一擊,一丁點小事就能從此萎靡不振。
這時候,孫佩那老狐狸大概正躲在暗處偷著笑吧?
杜越嗤笑一聲,坐起來往身上披了件襯衫,徑自走到樓下,電話卻在這時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號碼,想了一會兒才接起了電話。
“張叔叔,您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