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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留在侯府麼,你不跟著一塊留下來?”

雲心有些氣惱:“怎麼,你可以跟著小姐一塊去青州吃苦,我就做不到了?”

雲心雖說不敏感,可還是察覺到了一些事。以前小姐顯然同她更親近,現在也不是說不親近她了,可明顯對水岫的倚重要比從前多的多。雲心和水岫關係不錯,可該有的危機感一點也不少。她知道自己沒有水岫聰明,唯一能相比的,可能就是一顆忠誠的心。所以,她一定要去青州。

水岫聽出了點味道,也不生雲心的氣,而是道:“雲心,你同小姐從小一塊長大,是自小的情分。我是後頭來的,小姐就算親近我,難道還能越過你去?”

雲心的動作頓了頓,面上神情稍霽。

水岫見了再接再厲道:“再說了,小姐若不是待我們情分深,才不關心我們想不想去青州呢。小姐身邊總要有人伺候,就算不說一聲,直接將我們帶去,難道我們能反抗不成?無非是不想誤了我們的事。”

雲心道:“誤事?”

水岫仔細觀察了下她的神態,繼續道:“雲心,你如今多大?十六,還是十七?”

雲心抿了抿唇,又轉回去收拾首飾,道:“快十七了。”

水岫湊近她,道:“你家裡人沒給你打算婚事?”

雲心的父母都是侯府裡積年的老人,多少有些體面,肯定早早就給女兒打算起了婚事。

雲心的臉微微一紅,水岫便知道答案了,特地放低了聲音,問她:“是什麼人家?”

雲心猶豫了片刻,還是告訴了水岫:“是侯府那家綢緞莊裡掌櫃的兒子,爹孃只是有這個打算,這事還沒定下呢。”

水岫想了想,道:“是不是上回給你送胭脂的那小子?”

雲心點了點頭。

水岫又道:“我聽說,他們一家人是要留在京城看鋪子的,不會跟到青州去?”

雲心咬著下唇,沉悶地應了一聲。

看來就是因為這件事了。

水岫對她道:“你若是喜歡那掌櫃的兒子,那去青州的事,我勸你再想一想。”

雲心氣悶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水岫道:“去青州也不是一年半載的事,運氣好的話待個兩三年,運氣不好的話,說不定就回不來了,就像葉小姐嫁的淮北侯府一樣,留在了北地。你現下同小姐去了青州,是不要這門婚事了,還是想中途再求小姐將你嫁回來?掌櫃的兒子,府裡不只你一個小丫頭想嫁,說不定你前腳剛走,後腳便有人補上這個缺了。就算那小郎對你有幾分情意,被上邊的長輩壓一壓,能等你多久?再說了,你爹孃年紀也大了,你捨得他們跟你一塊去青州嗎?還是說他們留在這,你自個去青州?那誰來孝順他們?他們可就你一個閨女。”

雲心這下也做不下去收拾首飾的活了,心煩意亂地撐著臉,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水岫說了那麼多,其實只是想讓她別賭氣,最後道:“你好好想想,別賭氣。不過也不需要太憂慮,不管怎麼選,都不至於太壞。留在這裡呢,有你的父母,你和小姐還有這麼多年情分,夫家肯定不敢對你不好。跟小姐去青州呢,小姐肯定也會操心你的婚事,給你挑一個差不離的人,你還能一直伺候在小姐身邊。”

雲心問她:“你便一點也不糾結嗎?”

水岫沉默了一瞬,道:“我沒有家人,唯一的指望就是小姐。”

雲心終於明白了自己與水岫的不同之處。

她輕輕哼了一聲,道:“那以後,你可就是小姐最倚重的丫頭了。”

水岫知道她做出了抉擇。

宋燈聽到結果的時候,有些感慨,從前雲心便是嫁了人,也沒同她分開呢。但比起這個,她更不希望因為自己的重生讓雲心錯過她的良人。

在雲心掉眼淚的時候,宋燈輕輕用手颳了刮她的臉,道:“傻丫頭,把侯府守好了,我們可還是會回來的。”

已有桃花盛開的三月,忠勇侯府的小侯爺帶著妹妹,輕車從簡地上青州赴任。他們走得靜悄悄,只有三兩知交在城門口送了一程。

白衣青年站在城門之上,與守城官員心不在焉地說著話,看著那一行車越走越遠,最終消失在了京城郊野。

作者有話要說: 去青州啦,瑩瑩幹幾章事業再放元孟和小燕出場

第22章 路不平

坐了一個多月的馬車,宋燈已經被顛簸得半死不活,成日白著一張小臉,隨時看起來都是下一刻就要吐出苦水的模樣。

她在心中打定主意,到了青州一定要找人練練拳腳,不求能夠自保,好說歹說也要將身體練得強健一些,省得像前世那樣,一場風寒便能要了她的性命,也不想再同現在這般,坐個馬車也坐的要死要活。

只可惜遠水救不了近火,再如何強身健體,都是到了青州以後的事了,宋燈現在只能接著懨懨。

宋煬每日都同她說,快到青州了。

這話起初還有點用,能讓宋燈打起精神,短暫地忘卻舟車勞頓的不適。可時日一久,知曉宋煬只是在安慰自己,這話便一點用都沒有了。

現下哪怕宋煬再三強調,今日一定能到青州,宋燈也只是半信半疑。

她迷迷糊糊地靠在水岫身上,好一會兒了,才突然察覺馬車停了下來,再靜下心去聽,發覺外邊一陣喧鬧。

宋燈問水岫:“外面是什麼情況?”

宋燈方才暈乎乎的才沒聽到,水岫可一直清醒著,遲疑道:“聽聲響,好像是有人強搶民女。”

有人在此處強搶民女?

宋燈一下坐直了,掀開一點簾子,透過縫隙去看,宋煬的身旁果然有一個女子和一個打扮的油頭粉面的年輕男子,男子身後還帶了幾個頗為健碩的護衛,看服飾,竟像是官面上的人。

宋燈知道,宋煬不是衝動的人,所以並未太擔心,而是趁這個機會留心觀察起兩邊的人。

那強搶民女的男子顯然有些家底,身上穿的綢緞,腳上踏的雲履,都不是便宜貨。雖說同京城裡的富貴相比,這些東西實在算不得時興,可想想一路走來所見之景,便明白越靠近北川的地方,能攢下這些家底越是不容易。再看那男子身後那些穿著皂衣的護衛,男子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宋燈向水岫問道:“果真是要到青州了?”

水岫道:“侯爺說晌午前便能到了呢。”

宋燈心想,看起來,上任知州留下了個了不得的爛攤子呢。府衙裡剩下的官員再怎麼樣,也不至於當值時跑到這荒郊野嶺來,應當是哪家生的兒子跑到這來興風作浪。讓她想想,府衙裡都有什麼大些的官,州同?還是州判?

不管是什麼官,在新知州上任時不約束家中子弟,反而放他出來為非作歹,讓人撞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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