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房子就收拾的很乾淨,阿姨性子也蠻好,話不多,草草感覺很舒服。
草草自己去搞了輛MINI Cooper代步,每日上下班,到和武漢時也沒啥區別。
確實還是蓋章那活兒。剛調過來那陣兒,人家背後還有議論,這麼年輕個女孩兒,能輕而易舉進了這樣的單位,還是這樣省心一事兒,又看她平時吃穿習慣,小車代步,儼然一小富妞兒,關鍵是,這樣漂亮,漂亮的晃眼,就有人想,別不是那位“上級”的小三喏。後來,發現,不得了咧,領導們見著她竟然也是點頭哈腰,小妞兒有時候沒到點兒上班也沒人敢問三道四,一打聽————哦,人家不是小三,也不是富二代,人家是正宗“權三代”!雖然,咱北京遍地八旗,處處太子黨,可,能有象她這樣蜷在一個小機關裡守點混日子的,還真不多見。
當然,這是下面人揣想,領導們其實對突然“空降”下來這位也糊里糊塗,只知道來頭大,不能怠慢,具體怎樣個來頭,局裡一把手都說不清的事兒,又有幾個真去細琢磨?好好捧著行了!
所以,應該說,草草在北京“蓋章”比以前在武漢“蓋章”還輕鬆些。
工作基本上沒難度,生活上又被照料的不能再好,你說,本就容易“無聊”的草草可不就得“更無聊”?
不過,初來京城,草草還沒想著到處瘋著玩兒,別忘了正事兒,太子爺!
草草一直也沒機會見著這人,只知道他叫鄭顯,三十不到,二十七八,卻相當會“搞”。哦,別誤會,這個“搞”可不貶義,聽說太子爺很圓滑,為官之道象天生的,社會交際圈也複雜得很。太子爺現在在總政幹部部,官不大,三把手四把手的樣子,可是,這位置重要啊,管官的襠兒,恰到好處嘛,擔責任的事兒他上面有人擋著,決定性的事兒你也要看他臉色,瞧瞧,好處都在他那兒呢。
草草撇撇嘴,心想人太精她也不喜歡,這又是個要人豁著的,忍過這段時間做做小人,事兒完後老死不相往來,這類人會算計人,我永遠少招惹他們最好!
其實,沒電影裡“使美人兒計”設計的情節那麼離奇,草草接近鄭顯有個蠻正常的途徑。今年正好是第四野戰軍成立六十一週年,中央軍委直接指示有這樣一個重要活動:組織原四野高階將領的後人“重返東北”追尋前人的“足跡”,包括深入部隊演講報告、“實戰”體會“歷次戰役”、下到邊區老鄉家“憶當年”等等等等。而具體負責這件事情的,正好就是總政幹部部,老幹部後人聯絡這塊兒,由鄭顯全權張羅。
這下,不用你找他,他都要來找你了咧,啟草草的外公啟獻忠就是原東北野戰軍第1兵團部副司令員,上將。她娘已經歸西,可不就她是一“正宗嫡傳”後兒?那張“尋人名單”上順數第三個位置就是她,呵呵,跑不了。
12
你說,這一個人一輩子不容易做壞事,一次做糟糕了,被人逮著了,那是多鬱悶!可,這一個人一輩子不容易做好事,一次“當雷鋒”了,被人撞著了————就象草草這樣的,確實也蠻鬱悶!
草草才洗過頭髮,正在房間裡吹頭髮,突然聽見樓下有人按門鈴,跑下去。阿姨正在廚房裡做飯,可能沒聽見鈴聲,
門一開啟,
“陶奶奶?”
是隔壁小二樓的陶奶奶。老太婆是上海人,一個兒子在國外,一個兒子接了老爺子的班在總後。她獨居,偶爾,小兒子會回來看看她,平時,到和草草差不多,一個阿姨照顧著。
“草草啊,幫個忙好不好,我們家樓下廳裡那燈籠滅了,你幫我換個燈泡好嘛,我們家王阿姨才走————”
草草其實幾為難喏,你說,她個嬌驕玩意兒又哪兒做過事兒,可,人家老人家找上門兒了,她想讓自己家阿姨去幫忙來著,可一看,一瞄,阿姨在廚房裡忙前忙後,她又不忍心,————
“好,陶奶奶,我跟你去看看,”
她回頭朝廚房裡跟阿姨喊了聲說去陶奶奶家了,就就穿著拖鞋扶著陶奶奶過去了,
真是為難咱啟草草了好不好!
嬌滴滴的小小姐歪歪喲喲爬上梯子,小心扒開燈籠————咳!草草同志還算不完全廢物,卸下來了燈泡,準備再裝上新的————陶奶奶這個時候幾客氣喏,她事兒還沒做完,就忙著去廚房給她泡茶了,留下草草一個人在梯子上“象自殺”!
草草正在以一種“十分奇怪”的姿勢“扭”在梯子上和那個燈泡“奮戰”,突然聽到下面有不輕不重敲門聲,草草皺著眉頭扭過頭去,————
一個身穿筆挺軍裝的男人站在門口,唇角微彎,微抬頭望著她,
草草一愣,
誒,陶奶奶家小兒子長得蠻不錯咧,
可是,他那悠閒樣兒蠻刺眼撒,
草草同志根本第一眼就把這位當做這家的兒子了,所以,他這樣“置身事外”樣兒蠻刺她的眼!
“誒,你還站著?你們家燈籠壞了,你媽急死了,我搞半天也搞不上去,來來來,你來搞你來搞,”
她小心翼翼爬下來,燈泡向塞炸彈一樣就塞進那位懷裡,
那位先愣了下,不過,她把燈泡塞自己懷裡也接住了,其實,也不由他拒絕撒,草草一手還拉他像急的不得了樣兒,“快點快點,你媽媽真的蠻急,”其實啊,是她急,她想啊,要是陶奶奶出來前,燈泡就按好了就好了,就算陶奶奶知道燈泡不是她按上的,也免去了此下的尷尬,
那位同志相當於硬被“逼”著上了梯子,看來啊,這也不是個常做事兒的,動作也不熟練,不過,那比草草還是強多了!
也巧了,人家按好一下來,陶奶奶就出來了,草草才不管那男的了咧,笑眯眯地迎上去扶住陶奶奶,“陶奶奶,燈泡換好了,不過是您兒子換的,您兒子回來就好了————”
陶奶奶糊里糊塗的,誰我兒子啊,我一個兒子在國外,一個兒子出差去成都了————家裡這個男人是誰啊?
正這烏龍的一塌糊塗時,草草家的阿姨象蠻慌一樣走了進來,
“草草,他來找你的,我說你在隔壁陶奶奶家———”
草草同志,也糊塗了,
這時,
“你好,我是鄭顯,今天早上我們在電話裡聯絡過,”
人家禮貌伸過來一隻手,
草草,
唇微噘起來,
生上氣了!
13
人家手還舉著那兒呢,草草幾不情願過去握了握,她生氣呢,可這是鄭顯!這還是陶奶奶家!她不能任著她那嘎性子耍性子,“你好,”有氣無力說了句,然後,出來了,陶奶奶還在後面喊,“草草啊,謝謝你啊,———”草草回頭擺擺手,“沒事兒,陶奶奶您休息吧,”
她在前面走,把人家太子爺甩在後面,天曉得她這真不是故意的,她其實在生自己的氣!第一印象就這樣“烏龍”地毀了!瞧她這啥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