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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菸。

煙剛塞進嘴裡,兩條大黃狗叼著肉骨頭路過,可能是嫌他佔了地方,用狗眼和他對視。

伏城漠然一笑,不緊不慢地吐著煙,漂浮的煙霧吹進他眼睛裡,顯得這張臉更冷。“看你爹啊?”

兩條狗把肉骨頭一吐,牙床收緊露出利齒,喉嚨裡嗚嗚。

“嚇唬我?”伏城冷冷地掃它們,叼著煙,下眼瞼內被自己的煙燻得發亮,“有本事別他媽亂動,我叫我師哥過來打你。”

黃狗狂吠,一前一後衝了過來。伏城把煙一扔掉頭撒開大長腿就跑。

終於在下午兩點之前到了家。破防盜門外堆著幾個紙盒子,伏城不會網上購物,但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前陣子總有人給自己寄,一開始他以為是寄錯了,可門牌號就是自家。開啟一看,全是附近的風景照,拍得模模糊糊也不好看。再後來還是照片,拍攝物件變成自己住的這棟樓,伏城就懶得再開包裹。

有病。他把包裹踢開,進屋。好不容易找到空調遙控器,伏城想了一下電費,又放下了。

最後擰開一人高的電風扇,拿出冰箱裡最後一根鹹水冰棒,伏城脫了衣褲,只穿平角紅色內褲,面衝牆壁跪下了。

內褲邊緣上方有兩個明顯的腰窩,漩在勁窄的腰後側。

他先大腿併攏,腳掌垂直於地面,把腳趾勾起壓成與腳背90度角。然後大腿慢慢開啟,再開啟,恥骨朝牆壁靠攏,再靠攏,直到完全貼上。

“呼。”腰滲出汗珠,前胸和大腿內側完全貼牆,伏城臉朝天花板,嘴邊上是一根冰棒棍。再垂直地抽出來,長長地出一口氣。

壓腳背。不是天生軟筋骨,很硬,大胯大關節從小壓開了,可小關節的功夫必須天天練。別人一個月不壓也不礙事,他幾天不壓就能抽回去。

忍著疼也得幹。耗了幾分鐘,伏城扶著牆站起來,踮著腳尖掛在風扇上吹風,慢慢地嘬冰水。

嘬一下喉結動一下,冰棒化了淌到手掌和腕子上,伏城不浪費每一口鹹水,嘬嘬指肚又嘬嘬JB,終於涼快了。

電扇風吹啊吹,把他吹困,眼皮像醉獅逐漸合上。

夢裡有人咬他的梨渦。

突然電風扇一顫,他醒了,實在懶得動,只好伸直左腿去夠旁邊的手機,繃著腳踝,用靈活的大腳趾給勾了過來。

3點20分,該走了。仰著下巴流乾最後一滴汗,伏城撈起地上靛藍色的校服。

驕陽如舊,只有蟬和風聲。

蔣白回頭找了找,彷彿聽見有人叫他,無果。

他不記得自己以前抽不抽菸,也不記得右手食指靠近指甲的第一關節上那個疤怎麼來的。

割傷?不是,武術刀傷沒這麼淺。棍傷?也不是,棍法不會留下彎曲的傷。

一元硬幣的四分之一弧形大小,淺,卻突兀孤立在指節上。淺到再兩年就完全長好,新肉代替舊皮,痕跡連同它的來歷一同消逝,再也追尋不到。

可現在,它像送了一根針到靜脈裡,不會馬上死人可時時醞釀血光之災。像想要告訴自己什麼。

“怎麼了?又頭疼啊?”徐駿撞了過來,同樣穿硃紅色校服。高領,肩章到腕口由黑條貫穿,左胸口是正山武校。

現在剛好是晚飯前,大批武校學生離開校園去食街打牙祭,也有大批學生飽腹歸來到演武場訓練。

蔣白搖頭,動作稍有停頓,手裡掐著一支菸。剛出事那年太陽穴總是疼,這半年終於不疼了。今年3月初,從深圳轉回北京上學,入校第一天就和徐駿幹了一架,原因同樣不可追尋。

同桌不能坐人,必須空著。徐駿當時很沒眼色,罵了一句你他媽以為自己是誰啊,蔣白心說我真不知道自己是誰,默唸三遍不要動手然後抄起椅子砸到了徐駿身上。

武校生打架不同凡響,手底下都有點套路,班主任沒敢勸。

“你別老像死人似的,整點陽間的行為,喘口氣,說句話。”徐駿反手搭住蔣白。別人牛不牛逼他不知道,正山敢搭蔣白肩膀的人物大概只有自己一個。

別看蔣白一天說不到幾句話,動起手來,比別人多出一股沒爹沒媽的孤兒感。

可徐駿見過蔣白的爸媽,夫妻倆正常且和藹,怎麼生出一個精神層面的孤兒呢?

比如,專門在學校正門抽菸挑戰教導處權威。這不,面前四版校方通告欄,這位哥的處分通知,牛逼地佔到了四分之三。

從高一打到高三,從單挑到群架,從口頭警告到留校察看,處分名單和照片一起貼,很像尋人啟事。

證件照中高眉深眼,雙眼皮內窄外深,鼻樑骨高但有個弧形,一張酷逼面癱臉。但他一有表情,通告欄就多一張處分單。證件照還丟過一次,掛出來第一天就被偷了,老天給臉。

但老天也公平,給了他臉和好身手,沒收了他的腦子,據說是失憶。

“別抽了,教導處看見又扣咱們班的紀律分。就因為你,咱們高二3班的分值已經負一億了。我說,你是不是心裡有油田,一點就爆?”徐駿想收他的煙,可這位哥動作是真快。

第一天交手,徐駿就知道蔣白肯定不是半路出家,他和自己不一樣,應該是從小練武術。

眼皮總是垂著,眼神是抽打出來的銳氣,還有一種願意為喜歡的女生大動干戈的意氣。站姿看似鬆弛,腿如鐵筆深扎入土,腰背核心絕穩,突襲推都推不動。誰知道以前練什麼出身。

“走吧,去吃飯,趕在晚自習前回來。對了,今年咱們正山和重德的交流大賽,你上不上?”徐駿試探他。

班主任透露,蔣白爸媽說兒子有全國青少年武術套路錦標賽的第一名,還是兩個單人專案。這要是真的,蔣白就是套路王,沒準還是一級武運動員。

全市兩所武校,北重德、南正山,偏偏同時建校,水火不容打了幾十年難分高下,誰見了誰都想把對面乾死。要是重德的學生來正山一趟,這人還沒走到操場,就被輪著幹趴下。

“不上比賽。”蔣白搖搖頭,輕彈菸灰,碎髮掃過眉骨,劉海下一雙眼冰涼。

別人都說自己命大,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去還能撿回一條命,可蔣白不這麼想,他就是死了,死在了14歲的尾巴上。

馬上進入15歲的蔣白死在深圳,骨灰沒埋,像沙漠上舉步維艱的甲蟲,風一來,甲蟲沒了,可連串的爪印還在,風再來,爪印就淺一層。痕跡吹乾淨之後再沒人知道這隻蟲子臨死前向著什麼地方奔跑。

但他又寄生在另外一個人的身體裡活下去了。有時自己還能感覺到15歲蔣白冤魂不散,想要衝破嶄新皮囊,搖搖晃晃飄蕩,對這個世界狂喊。

喊還給他。

還什麼?蔣白不得而知。世界是無法查詢初始地點的平行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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