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看著陽陽抿著小嘴笑,感到莫名其妙的,可是,又不好意思問,就讓陽陽坐在椅子上,把瓜子水果的放在她的面前,一個勁地說:“陽陽,你吃,你吃呀。咱們這裡也沒有什麼好招待你的,委屈你了。”知道陽陽是有錢人家的女兒,我媽就更不知道怎麼招待她了。陽陽還想著乾點活,又不知道做什麼,想打掃衛生吧,屋裡已經讓我媽收拾的乾乾淨淨了,最後,看到大桌上的茶杯東一個西一個的,就找了個不鏽鋼盆,倒上熱水,把五六個茶杯放在了裡面要洗一下。剛要伸手,被我媽看到了,過來就把盆子端走了。然後蹲在地上,很快的洗乾淨,就擺放在了桌子。陽陽伸著手,楞了一會兒,就聽媽媽說:“孩子,我們都在家裡,也沒啥可乾的,這些事,我順手就做了。”於是,就過去開啟電視機:“你看電視吧,醜兒回來咱們就吃飯。”
陽陽不願意看,感覺自從進屋後,還沒有看爸爸,就問:“嬸,叔叔呢?”
“醜兒他爸有點不舒服,去睡覺了。”媽媽回答道。
陽陽就又問:“不舒服?嚴重嗎?有病不能在家躺著,應該去醫院找醫生。”說著,就推開了內屋的門,還沒等媽媽阻止她,她就已經進了屋。
內屋是爸媽睡覺的房間,有點凌亂,媽媽就趕緊地跟了進去,並說道:“陽陽,醜兒他爸沒啥大毛病。就是昨晚熬夜了,困了。”說著,就拉著陽陽的胳膊往外去陽陽沒動,附身關心地喊了一聲:“叔叔,你沒事吧?”
爸爸睡了一覺,感覺好多了。突然看到陽陽站在自己的床前,感覺很不好意思,就立刻說:“沒事,就是困了,睡了一覺。”說著,就讓媽媽把陽陽拉走。這個房間因為長期關著門,有股黴味。再加上平時沒有人進來,整天也懶得收拾。這麼幹淨、漂亮的兒媳婦突然進來,還真是有點受不了。媽媽好容易把陽陽拉出了房間,在關房門的時候,媽媽說道:“醜兒他爸,就要吃飯了,你起來吧。”
過了時間不長,爸爸就起來了,咳嗽了一聲出了房間後,就坐在了椅子上。陽陽看到爸爸的臉還有點發黃,就說:“叔叔,你是不是感冒了?”說著,伸手就放在了爸爸的額頭上。
爸爸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驚慌失措的不知道說什麼好。陽陽笑道:“叔叔,你坐下,我試一下你燙不燙?”
爸爸就列開身子,說:“我沒感冒,也不燙。”說著,就走到了院子裡。媽媽就說:“你叔很少感冒。就是昨天一夜沒睡,沒大有精神,不過,一會兒就好的。”
爸爸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就跟沒有了他的地方一樣。陽陽就開啟門,把頭伸出去喊道:“叔叔,你剛從床上起來,就站在院子裡,這樣是最容易感冒的,快進屋來吧。”
我爸看也不敢看陽陽,但是也沒有進屋。剛才那一幕,真是把他嚇著了,哪有兒媳婦摸老公公的額頭的?這孩子,一點規矩也不懂。也難怪,人家是在大城市長大的,那懂的農村的習俗。這時,媽媽也喊他:“陽陽都這麼喊你了,就快進屋吧,院子裡多冷。”他這才猶豫了一下,回到了屋裡。媽媽已經開了燈,爸爸坐那裡以後,陽陽就倒了杯水,放在了他的面前。爸爸端起來喝了一口,感覺這水跟以前不一樣了,兒媳婦親自倒水給自己老公公喝,白開水都帶著一股香味。他美滋滋的喝完,就把空杯子放下了,陽陽以為他還要喝,就又續上了。爸爸就又端起來,有滋有味的喝了起來。
媽媽這時候說道:“醜兒送個輪椅咋還不回來?陽陽,你打個電話催他一下,我準備炒菜。不然做好又涼了,還得熱。這樣的青菜再熱一次就不好吃了。”
陽陽說:“等會吧。他去了還不是要聊一會兒呀。”
我扛著輪椅,提著一些食品和酒,一路上連個人也沒有碰到。天這麼冷,都憋在家裡的火爐旁準備吃晚飯那。我推開恬恬的大門就進了院子。恬恬爸爸聽到狗叫聲,開了堂屋門,因為我扛著箱子,又正好是黃昏,他沒有認出我來,就問道:“誰呀?”
我說:“是我,醜兒。”接著,我就進了屋。屋裡點著爐子,也挺暖和的,我就又說道:“大伯,是我,認出來了嗎?”
恬恬爸年齡和我爸差不多,耳不聾,眼不花的,只是他經歷了太多的不幸,所以,看上去很瘦弱,也很憔悴。他就說:“認出來了,你這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晚上回來的。”於是,我進內屋看了看恬恬媽。她精神狀態挺好,看來大叔照顧的她不錯。於是,我就從內屋出來,把紙箱開啟,按照說明書,把輪椅安裝了起來:“大伯,你看,有了這個輪椅,你就可以把大媽放上面,推她出去曬曬太陽了。”
他高興地說:“這可真是太好了。恬恬媽說過還幾次,讓我弄她到院子裡曬曬,可是,我也是有心無力,弄不動她了。有了這輪椅就好了。”說著,就順手搬起來進了內屋。把輪椅放在恬恬媽的床邊,他興奮地說:“老婆子,醜兒給你買了輪椅,明天我就讓你出去曬太陽。”
恬恬媽流著淚對我說:“你這孩子,又讓你破費。”然後,就伸著兩隻手孩子般地對恬恬爸說:“老頭子,抱我起來,我現在就想坐上去。”
恬恬爸就說:“不行,你現在連衣服的都還沒有穿,真麼坐輪椅?等明天出了太陽,我給你把衣服穿上,再坐好不好?”
恬恬媽媽就只好說:“也是,我都一年沒穿褲子了,還不知道棉褲在哪那。那就明天吧。”說著,還看了看我。那意思我在這裡,也很不好意思。
於是,輪椅放在內屋,我和恬恬的爸爸就回到了堂屋。我問道:“大伯,過年的東西都買了嗎?”
“買啥呀,我們也吃不了多少,過年也沒有親戚來。明天就是鎮上的大集,我讓人捎二斤肉,再買點蔬菜就行了。”說著,就要泡茶讓我喝。我阻止了她,然後說道:“大伯,我爸媽還等我回去吃飯那。”說著,我就掏出了一千塊錢給他放在桌子上:“這些是你過年用的,等我走的時候,再給你留下一些,別捨不得花。”
他說:“上次你給我的還沒有花完那,你咋又給我錢?這次說什麼我也不能要了。”說著,就又要給我,我把錢又放桌子上轉身就出了門,他想追我但是也無能為力的追不上了。
我一溜小跑的回到家,陽陽也正想給我打電話讓我回家吃飯。
跑回家後,我把大門關上,然後就進了堂屋。陽陽正好把手機拿在手裡要給我打電話,抬頭一看我進了屋,就說:“剛要給你打電話,我們還以為你在他們家吃飯那。”
“沒有打算在他們家吃飯,好像他們都已經吃過了。”
媽媽接著說道:“大冬天的,都不出門。村裡好多老年人每天都是吃兩頓飯。下午太陽還不落就吃飯,天黑後就睡覺了。”
陽陽說:“能行呀,不餓嗎?”
“習慣了一樣。也奇怪了,每天堅持吃兩頓飯的,身體都很健康,沒有這病那病的。而那些少吃一頓也不行的,卻都是些病秧子。”媽媽說。
爸爸坐椅子上說:“長壽的都是些吃白菜蘿蔔的人,還有吃的少的人。那些看到好的就吃撐看到不好的就餓肚子的人,身體都有毛病。”
媽媽已經炒好了四個蔬菜,還又切上自家灌的香腸,還有煮的豬頭肉搭配上了一點黃瓜片,放在飯桌上以後,就都坐在矮凳子上開始吃飯。可是,我爸還坐在椅子上不動彈,我就和他開玩笑道:“爸。你還想單獨給你開一桌?”
我爸就說:“我還能動,現在也沒有那資格。”爸爸的話裡有點生氣的樣子,不知道是誰得罪他了。我就看了看他,沒有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