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是把他的一切都要放在心上,這真是難免的。如果無情倒也罷了,有情起來,簡直是多了世界大的牽絆,無論是他的喜他的優,也是她的喜和優。自己囫圇的一個人,其實怎麼樣都好,說好其實是無所謂。然而多了一個人,自己的手和腳好像伸到對方身體裡,對方的也伸到自己的身體裡。互相纏繞,牽扯不開。
今天少峰是“憂心”透頂,珺艾感覺得到,不光是她的問題,到底還要牽扯到陸克寒那邊。那邊的事不好講,讓她不要介入太多,對大家都好。
下面傳來粘膩的交疊聲,珺艾盤住他的身體,臉龐摩挲著臉龐,任他粗糲的鬍渣刮在自己的面板上,是一種親暱的刺痛。
少峰側過臉來跟她接吻,舌頭長長的,靈巧而溫柔地勾住她的:“有多愛?”
偷偷的就換了一個字。
“裝滿的那種”
少峰輕柔地注視著:“比我的還要多嗎?”
珺艾是一絲力氣也無,要醉到太平豐沛滿盈當中:“會吧,你信嗎?”
男人微微地笑著,不說信還是不信。男人跟女人到底還是有區別,有些事要靠自己判斷。右手掌住她的脖子,手指在後面輕輕地刮擦:“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會怎麼辦。”
這種問題似乎有些可怖,她根本不能想象他會走,光是想一想,連深入都不能,就像豁然在心臟裡挖出一大半出去,血粼粼的空洞。
縱然她的情史已經可以拿來寫上上下兩冊的小說,縱然也算經歷了必須經歷的,但是前頭沒有人會在情濃時丟出這樣令人猶疑的問題。正如刀片在凌遲肌膚,她真是恨他,為什麼要這樣刺激她。
她哭了起來,難以自已:“你不會走的,峰哥,你不會走的。”
少峰摸著她的蓬蓬的亂髮,吻去她的眼淚:“當然,我只是想知道罷了。”
“你會到碼頭來送我呢,還是”
珺艾一把捂住他的嘴:“我會去找你,一定會找到你。”
如果只有這樣才能證明,為什麼不呢。
少峰猛地過來堵她的嘴,下面的腰肢一下下連綿不斷地聳動。肉肉的屁股跟他的腰腹相接,撞出響亮的聲音。到後頭她只能痙攣似的揚起脖頸,身子高高的顛婆,甬道里肏得發腫發麻的嫩肉紛紛地翕合,哚著對方的堅硬的陽具。
雞巴挺在裡面,恥骨互相抵住,纏綿而用力地磨了片刻,他徐徐地抽了出來,連帶著拉出豔肉和白濃的精液。
有一瞬間他在想,小艾肚子裡會不會已經有了他的孩子,他們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兩個呢還是三個?
少峰讓她繼續睡,套著睡袍下床來,是要去沖澡。
臥室裡是一個小世界,透過那扇發亮的浴室門,門縫裡飄出清新的水汽白霧,少峰在那頭。
珺艾在床上躺不住,著一件細吊帶的乳白綢長睡衣,衣襬輕輕地拍在腳腕上,到了浴室,很快因為水汽粘在那裡。不光是腳腕,盈滿的乳房也是凸顯出來,兩顆慄紅的奶頭,因為摩擦也立了起來。
少峰沉浸在浴缸裡,仰頭閉目地拿一杯洋酒,聽到動靜後緩緩睜開眼簾,那動作真是好看,可以殺人。珺艾在浴缸邊跪了下來,髮絲再狼狽,也是狼狽的可愛好看地粘著她的臉,臉也是豔霞似的紅,比酒還要醉人。
“需要幫忙嗎?”
少峰一味地凝著她,笑意和肯定盛在深邃的眼眸中,珺艾虔誠地給他打香皂,從脖子到肩膀,從肩膀到手臂、大腿。
水波粼粼中,海藻似的毛髮中挺起一根甦醒的巨物,少峰無奈地摁住太陽穴:“你這是希望我休息呢,還是再來一次?”
珺艾委屈地把臉往肩膀上歪,到水裡把那東西擼了一把,覺得那東西還挺可愛挺生動:“你也太敏感了吧,不過忍一忍,它就會消下去囖。”
男人懲戒似的彈她的額頭,嘩啦一聲從浴缸裡起身,長腿邁了出來去拉浴袍。
那根活生生的大肉棒高高的往上翹,又因為重力往下襬,珺艾驀地有些口乾舌燥,想要擁有這個東西,忽而抱住少峰的大腿,不斷地在他腰腹上蹭,仰望著看他打趣的臉:“峰哥,你坐下,坐下。”
少峰徐徐地,坐在浴缸邊沿上,珺艾爬到他的雙腿間,輕握住肉彈彈的雞巴:“別忍了,不然它多可憐,我來服侍你吧。”
男人的手放在她的腦門上,神情靜默:“不用這麼為難。”
“沒有。”
把手握住雞巴底部,連著碩大的囊袋一起揉,她看他一眼,終於低下頭,將大玩具給含了進去。
男人的手一直放在上面,不會兒傳來壓制的嗓音,剋制而性感,又非常的溫柔。當他的手指插進發梢,開始掌控節奏和深度時,就算頂到喉嚨想嘔吐,也是不值得的一提。
一股精液突突地衝進她的嘴裡,直接從喉嚨流竄下去,她乾嘔著嗆淚,雞巴還是抵在裡面微微地彈跳,半分鐘後自主地抽了出去。
少峰將她拉起來抱進懷裡,不嫌髒地吻過來,攪著淫液和口水,右手一撈,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那日過後,小順完全辭了舊公寓跑腿的活計,一整天都會跟著珺艾。要是派別人來,難免她不自在。小順雖然說武力值不足,但是這世道就算是個孔武有力的大汗,也不一定有用。這孩子既忠誠又靈活,是目前最好的人選。
世道再亂,也是要穿衣吃飯,只要稍稍平靜,街頭的小攤小販又會出來,只是東西一天比一天賣得貴,錢幣大大貶值,只有美元歐元和銀子小黃魚,才是硬通貨。珺艾想來想去,那家老店鋪選擇歇業,出行路線簡單化能讓少峰安心些。單獨留下英租界裡四馬路這家。代價就是不時地,就能在這邊碰到安雅雯。
這日安雅雯的汽車停在富貴綢莊門口,連車都沒下,跟門口吹風的珺艾講話,說是請她去她的西洋成衣店看看。面對看不順眼的人,最忌縮瑟和避讓,人嘛,說到底就是為了爭一口氣。陸克寒都快死翹翹了,她還怕一個安雅雯?
兩家店就隔了幾百米,眨眼就到了,雅雯竟然在門口迎著,掃過小順微微皺了皺眉,面容還是清理和藹:“突然想起珺艾喜歡吃糖板栗,我這裡也沒什麼零嘴,剛好旁邊出來一家新攤子,麻煩你去買上兩斤,好吧。”
如果珺艾知道進了安雅雯的地盤會見到什麼人,打死她也不會再去管什麼爭不爭氣。二樓的空間實在太過尷尬,三年一女紛紛狂希冀的盯住她,她的喉嚨幹極了,像是驟然被人丟到架子上烤火。安雅雯最冷靜:“我們有可靠的訊息,宮本很快就要回到蘇南,你跟他關係本來就不錯,在他身邊作個眼線,算是於國於民都有貢獻,還有什麼可考慮的呢?”
珺艾的遲疑沉悶的反應讓這些人大為驚異,另外一個女人憤然起來:“國軍在武漢、長沙大退敗,上面的焦土政策更是讓國民屍橫遍野,這種國家存亡之際,你不該做點什麼?!個人的安逸快樂到現在還值得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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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估十幾章的樣子,中部就要完結了。
然後就是下部。
媽的,真沒想到能抗到寫這麼長,你們的瑪子就是個大大的廢物瑪子,不是應該在這個字數就完結嗎怎麼還能有個下部呢?就是有個下部,場景為上海、某鎮以及雲南。
86.地下室的狗男人
珺艾強令自己保持冷靜,只說這事牽扯太多,自己又沒受過專業訓練,事情沒辦成反而拖大家下水就更不好,得不償失。
“我需要回去想想。”
她快快的起身,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渾身發冷地從樓上奔下。
那些人還在樓上爭執,隱隱地幾句話,看她樣子就是不打算配合,她這種只顧個人利益的人,既然不配合,會不會轉頭就把他們出賣掉?然後是一陣糾纏的聲音,似乎有人要來抓她,但是被人制止了。
安雅雯靠在欄杆邊,對這一點倒是不太擔心:“就算不信任她,我二哥卻是個值得信任的。溫珺艾固然是個只顧眼前利益的蠅苟之輩,但若要說出賣咱們,她還沒這個膽量。”
去買糖板栗的小順也是很不湊巧,一鍋剛賣完,只得等下一鍋,怕新炒的栗子涼了,就往衣服裡面塞。急衝衝地跑過來,門口卻站著一箇中山裝的男青年非不讓他緊,他急得跳腳,總覺得事情不對勁。忽的大姐姐迎面衝了出來。栗子噗通噗通地掉了一地,他蹲下去撿,被珺艾大力地拽住胳膊往回走。
兩人踩著風火輪似的趕,趕回店內,珺艾根本坐不住,立刻打電話叫司機過來,領著小順直接回家。
儘管遠離了四馬路,再看不見那群人,珺艾還是冷得受不住。今年的冬天格外漫長,都立春了,天氣照樣冷,偶爾出一次太陽也是薄薄的光線,根本感受不到熱度。
“大姐姐那個女人欺負你啦?”
珺艾深吸一口氣,慢慢搖頭,心裡卻是一片茫然。短短地不到半個小時,彷彿立刻就成了國家的罪人。這頂帽子陰森森地頂住人的頭皮,她是真不願意麼?大家以為她跟宮本走得近,就有能力從他那裡套取情報?這怎麼可能呢?宮本是個極其聰明的人,這種敏感的事情,向來在她跟前是提也不提。難道她有上好的演技可以糊弄他?如果不成功呢?後果會是什麼?
理由是這樣的多,可事實也是擺著,她做不到所謂的拋頭顱灑熱血,不可避免地,產生了深深的自厭情緒。
在房裡躺了大半天,晚飯也沒怎麼吃。少峰晚上到家,小順立刻向他彙報了這件事,一杯熱茶的功夫,他再度起身套上外套,獨自驅車出門。
臨到半夜才回來,聽到開門的聲音,珺艾懨懨地翻過身,背對著門口。
男人連人帶被的把人摟過來:“今天的事,我都清楚了。”
珺艾仰起頭來,嬌柔的眼瞳裡全是紅血絲,她跟他貼得緊緊地,也說不出什麼來。
少峰喂她喝了半碗熱粥:“辦任何事都要講究方式方法,一腦子發熱固然也有好處,但要把事情辦成功,這樣肯定不行。是雅雯太過想當然。”
她只以為他是在安慰她,少峰刮刮她的臉,又是捏捏鼻子:“不是每個人都能做英雄,做英雄太野蠻,不適合你。”
珺艾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人也真是,褒義身份非要講成滑稽,大概也是為了搏她這一笑。
“對於你來說,最能夠做到的,最有價值的,是讓你自己健康、安全,一生無憂,明白嗎?”
珺艾用力地抱住他,臉蛋貼住他的心臟,只聽那裡發出沉穩有力的咚咚聲。男人的話裡透出了另外的資訊,便一起另外一股子強烈的自厭和擔憂。少峰跟那些也有關聯?她不敢想。
這件事發生得極其突然,但是去得也快,安雅雯沒再因為這事找過她,然而又有一件事貿貿然地闖了進來。
這天半夜,少峰遲遲沒有回家,珺艾輾轉地睡不著,樓下發出輕微簌簌的動靜,她立刻爬了起來揉著通紅的眼睛摸出走廊。陰影裡似乎有一道瘦瘦地影子,珺艾驚疑地喚:“小順,是你麼?”
小順不得已,只能磨蹭拐出來:“大姐姐是我”
“這麼晚了你還沒回家?跟峰哥一起回來的?他人呢?”
“他還有點事在忙”
珺艾見他鬼祟地拿背貼住一道小門,這門平時用來放雜物,她是從來沒進去過,所以推開小順一個健步衝進去發現那裡竟然還有個底下儲藏室時,詫異得扯了男孩子的耳朵,高高地提起來:“好哇,你是不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小順哎呀痛叫起來,急急擺手:“不是,不是”
這時少峰的腦袋從地下冒了出來,朝他們招一招手,沉默地看了她一眼:“跟我下來。”
他說得鄭重其事,表情嚴肅,珺艾只得過去,冥冥中覺得不太好。簡陋的木樓梯十分陡峭,少峰在下面扶著她,暗淡沉悶的空氣中散發出濃腥的味道,還有很重的藥水味。
地窖裡又有一道小門,需要貓腰進去,實在是很機巧,就算有人查到地窖,會以為這是最後的屏障。誰會曉得屏障之後還有個小房間?
一燈如豆微微地閃,地上鋪著單人木板和褥子,一道悄無聲息的軀體躺在上面。
那人完全沒有動靜,像死了一樣,珺艾忍不住抖了一下:“他怎麼了?”
“被人埋伏了。”
少峰不預說太多,當著她的開啟兄長的衣服,這人舊傷未好,又添新傷,胸膛綁得像尊木乃伊,因著從陡峭的樓梯運下來,陸克寒疼得昏死過去。血水染紅了白紗布,珺艾搭把手,幫著換藥包紮。
外面大把的人在買陸克寒的命,說道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也可以,說是牆倒眾人推也行,總之他現在除了自己的親弟弟,沒人可以百分百相信。陸克寒在地窖裡醒來時,別有一番慨然的滋味。其實要若憤怒和激狂,在阿正裡通外人圍剿他的時候,還是有的。只是事到如今,畢竟是從大風大浪裡爬出來的人,他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人只要往高處走,總會有敵人。對敵人趕盡殺絕,他丁點不後悔。人不狠位置不穩,誰都會想割上你一片肉。神人難免也有疏漏,風水也可輪流,他既然能靠自己的雙手撐出一片天地,就能撐出第二片天。
陸克寒的思緒轉了一通,吃力地摸牆靠坐起來,地窖的空氣沉悶至極,只有一點點的風,從上方甲板的細縫裡飄進來。
身邊放著乾糧和一槓子清水,水管子從樓上穿下來,裡頭髮出一連串咕咚咕咚的聲音。
心臟微微的新鮮的彈跳一下,是樓上的人在洗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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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鄉氣又小氣
自然有人盯梢安公館,不過盯了沒多久就放鬆下來,一方面因為陸克寒成了全城通緝物件,但凡是個有點腦子的人,決計不會滯留躲藏在最有嫌疑的親兄弟家裡。再一方面,那位安副局長就是幹稽查的,方向盯梢把人玩得落花流水。一晃過了大半個月,屁都沒看出什麼來,人就越撤越少,留下來的人也是象徵性地給上頭交差。
整個安公館,知道真相的只有珺艾,小順算是編外人員,為了避免更大嫌疑,他會盡量少的去探望那位慘兮兮的昔日大佬。每次下去,也是匆忙地放好幾天的生活物資。換藥洗漱如廁等等,誰都不知道陸克寒在底下過的是什麼日子。
什麼日子?不見天日唄。
珺艾在客廳裡徜徉徘徊,捏著下巴琢磨,隔著一層地板就能把人踩在腳底下,光是心裡層面,已經大勝一籌。
桂芳抱著一張簸箕進來,奇奇怪怪地盯她一眼:“大小姐,你在這裡轉了一個小時了,你不累我都看暈了!”
珺艾不耐煩地給她一道白眼,反過來覷她的身子,砸吧一下嘴:“我說桂芳,你是不是長胖了?”
等她一再確認,桂芳果然比之前胖了一圈,但是臉色卻不大好看,顴骨反而更突出些。
“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叫醫生來看看?”
本是精神懨懨的桂芳,猛地打了個擺子,愣愣地發了一分鐘的呆,忽的扭頭就跑。
珺艾跟著跑了兩步,沒追上風一樣的大辮子丫頭,不由地搖搖頭,自言自語道:“肯定因為家裡進了晦氣的東西。”
說著惡狠狠地盯住地板,腳一跺,狠狠地呸了一聲。
又是幾天過去,她連陸克寒的毛都沒看到,小順也是把嘴閉得緊緊的,讓她一度猜測陸克寒是不是不好了。但要讓她出口關心,那是門都沒有。這日家裡燉了一隻老母雞,濃香的雞湯喂裡外飄滿了,珺艾等少峰回來喝湯,那頭卻說要值夜。他是顯而易見地比尋常更忙,往往是睡夢中來睡夢中走。珺艾繞著電話線,委屈巴巴地:“真的不回來麼?”
少峰遮住聽筒,等囚牢內一陣淒厲的痛吼聲過後,才溫和又疲憊地回答:“你留一點,應該可以回來當早餐吃。”
掛了電話,她抱住枕頭髮著懵,少峰那邊形勢同樣緊張,她能感覺不到麼?很多事不用明白說出來,對方的表情氣息,已經足夠出賣現實的重量。想了一會兒,胸口湧起一股惡氣,還不是樓下那個沒用的東西給連累的?如果不是他,峰哥需要這麼為難看人臉色嗎?
她抱著枕頭在沙發上睡著了,心想著躺一會兒就行,桂芳該會叫她上樓去睡。然而越躺去冷,總等不到大丫頭的咋咋呼呼的聲音,模糊中聽到一點點門板的咯吱聲。彷彿有人在前面盯著她看,不一會兒又離開了。
到底還是被凍醒了,環視一圈,大廳裡明亮空寂,身上還蓋著一條毯子。珺艾縮著肩膀去關燈,一步三晃地朝樓上去。
剛準備推開臥室門,總覺得餘光裡有什麼,珺艾刺激地猛轉過身來,通往三樓的樓道上,愜意的伸出一雙長腿。
珺艾貼著牆壁挪過去,就見陸克寒半個身子在黑影下,套著睡袍捧一隻白瓷的大湯碗,吸溜吸溜地喝著熱湯。
她差點一嗓子罵出來,眼白上下縱橫一大片,那邊的男人輕巧地比了個噓,指了指外頭的方向,又比了個搶眼轟腦袋的手勢。
珺艾深吸一口氣,留也不是走也不是,陸克寒繼續埋頭喝湯,那麼安靜享用的姿態,離她幻想的“不見天日”隔了十萬八千里。
男人端著湯碗起來,朝她勾勾手,往上去了。
三樓三間較小的房間,一間客房,兩間雜物房,平時鮮少有人上來。她見不得陸克寒過的好,尾隨這人進了斜頂的小屋子,這人在月光裡往窗邊靠去,謹慎地撩了窗簾往外看。
珺艾緊蹙眉頭:“你把雞湯都喝光了?”
男人剔剔牙點頭,臉揹著光:“你做的?味道不錯。”
一腦門的全是火,珺艾齜牙咧嘴地恨不得噴他一臉:“那是留給峰哥的早餐!”
“嘖,他不會介意的。”
珺艾大步向前,注意到他的浴袍:“你你這衣服哪裡來的?”
陸克寒被問得不耐煩了,語氣變得散漫無賴:“在他房間洗了個澡,順便撈件衣服穿,這是十惡不赦的大罪?我穿我親兄弟的衣服就得拿出去砍了?呵,不知道他怎麼受得了你,好歹也是做過大小姐的人,鄉氣又小氣”
珺艾衝過去連踢帶揪,男人發出悶哼抽氣聲,忽的拽住她的手腕扯近,磨著獠牙:“你夠了吧!”
拉扯間浴袍敞開一大片,有些結痂的地方裂開來,新鮮的血液蜿蜒著往下淌。
疤痕縱橫交錯,新肉爛肉扭曲的纏在一起,著實有些觸目驚心。
陸克寒無所謂地攏了攏衣服:“你開心了,好不容易養得差不多,這就又裂開了。”
她哪裡要認這個罪名:“你你要養傷就不要亂跑,誰知道是不是爬樓梯時弄的,還有你這個不能洗澡,為點假漂亮去折騰這個”
男人默默地聽她抱怨了一大堆,變魔術似的掏出香菸,換到隱蔽的牆根處,抽鴉片似的深深吸了一口。
這人一安靜下來,氣氛就很怪,很尷尬。
她要下樓回去睡覺,又被他從後面輕聲喊住:“就這樣走了?
“你還想怎麼樣?”
陸克寒表情堪稱柔和:“幫我換藥吧,我早點好,對大家都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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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就愛懟老婆,沒救了。(bigsmi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