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便不邀請定北侯府的人到場了,也省得你們定北侯府不習慣。”
賀老太太微微瞪眼,京城的貴人們都來了那還了得?屆時免不了家長裡短,人家肯定要詢問為什麼定北侯府的人不到場,到時候宋朝夕一說,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定北侯府花不起錢給容媛過生辰?名聲壞了事小,可賀青州即將科考,若是入朝為官,免不了要與各家往來的,這時候得罪人對賀青州可沒好處。賀老太太雖然摳門,卻不傻,知道以大局為重。
思來想去,她不情願地乾笑:“國公夫人說這話就是見外了,我們定北侯府沒有過生辰的習慣,不代表定北侯府不能給容媛過生辰,不就是個生辰嗎?操辦一番也廢不了幾個銀錢。”
宋朝夕很是感動,拉著容媛的手連連說:“你看吧!我早說了老太太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她又不是外頭那些胡攪蠻纏的老太太,人家賀老太太是個明理的,外頭誰不誇你有個好祖母?我原本擔心你在定北侯過不習慣,現在見你事事順利,老太太對你又好,我就能放下心來了。”
容媛也不知道是不是該笑,反正就挺糾結的。
賀老太太更是心情複雜,宋朝夕跟一般人不一樣,她前一秒能指著你臉罵你,後一秒就能面無表情誇你給你戴高帽子,你想跟她吵架,都摸不清她的路子。
挑選好了衣物首飾,宋朝夕擺手讓下人把東西拿下去,賀老太太眼都直了,東西拿來了怎麼還拿走?容媛也是傻的,白拿的東西也不知道多挑點,挑來挑去就挑了那麼兩三樣,這人是不是傻?真是敗家娘們,這種不會過日子的,誰娶誰倒黴!
賀老太太心疼壞了,“這就拿走了?”
也不客氣客氣問她有沒有看上的!
這國公夫人可太不會做人了!
宋朝夕笑了笑,“我聽說早些年老太太可是端莊賢淑的貴女典範,肯定看不慣我們小輩在這胡鬧,這種時興的款式上不了檯面,入不了老太太您的眼,我也就不跟您客氣了,怕您覺得我在侮辱您,到時候跟我著急。”
這話聽著像追捧,實際上卻不是,老太太又不傻。
容媛去前頭送宋朝夕離開,等沒人時,她才軟聲問:“嬸嬸你這次怎麼來的這麼突然?”
宋朝夕笑了笑,“你外祖母抱恙,你母親一直在外祖母家伺候,她擔心你過得不好,拜託我過來看看你,這不,我便來了。”
宋朝夕和高氏關係一直不鹹不淡,說不上親暱卻又沒什麼嫌隙。容媛和她處得不錯,她來看看也是應該的。
容媛心裡暖暖的,莫名酸澀想哭,從前只以為嫁人是從自己家去夫君家裡,誰知嫁了人才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到了婆家可就沒人縱容她了,有什麼委屈都得打碎了往肚子裡咽,她不過嫁人數月沒有孩子,賀老太太便已經敲打她好幾次,要她給賀青州抬姨娘,若不是怕影響賀青州科考,只怕姨娘早就抬好幾個了。
“還是你和母親對我好。”
宋朝夕有些擔心她,容媛的性子太軟了,她總怕容媛在這受委屈,但這種事旁人又幫不了她。
“你若想好好跟賀青州過,就得學會盤算,總不能這樣一直糊塗下去。”
容媛低著頭,說不清自己怎麼想的,賀青州對她不好她也難受,但她好像也不是特別喜歡賀青州,畢竟成親前倆人就見過一次。“我也不是不想處理那書童,就是覺得她孤苦無依,我若是強行把她打發了,倒顯得我仗勢欺人,給人印象不好。”
宋朝夕覺得好笑,“仗勢欺人好歹有勢可仗,你以為誰都有這個資本嗎?再說,你身份放在這,你對那表妹好,人家說不得覺得你假惺惺,你以理服人人家覺得你好欺負,你發個火人家會認為你大小姐脾氣,說到底,你什麼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夫君怎麼看你。他若是覺得你好,你就是天下第一毒婦,他也會無條件維護你,反之,即便你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自降身份,人家也未必會領情。一味為別人著想忍讓不是長久之計,做人都是相互的,總要他也為你著想,為你忍讓才行。但他做到了嗎?話說回來,你已經成親了,如果是我,還是願意努力一下的,畢竟來都來了,閒著也是閒著,你說是吧?”
容媛抿唇輕笑,本來不好的事到嬸嬸嘴裡就變得舉重若輕,好像什麼事都難不倒她。一想到嬸嬸就要走了,容媛便拉著她的袖子撒嬌,“我成親以後,你在府中跟誰好啊?可說好了,即便我不在國公府了,嬸嬸你也不許讓別人取代我的位置。我們是最好的。”
宋朝夕似笑非笑,讓她想想,說過類似話的人可不止容媛一個。庭芳和宋程昱宋蹤明都是這麼個意思。
她毫不心虛地摩挲著容媛的頭髮,勾唇輕笑:“當然,你在嬸嬸心中最重要,嬸嬸不跟你最好,跟誰好?”
容媛眯著眼享受嬸嬸的撫摸,滿意得不得了。
今年春日來得比往年早一些,國公府門前的花相繼開了,漸漸有了去年的模樣。
馬車停在國公府門口,宋朝夕跳下來,遠遠便看到另一輛馬車從對面行來。容恆下車時看到她倏地一怔,很快垂頭拱手道:“母親。”
宋朝夕好久沒見到這便宜兒子了,便淡淡地揮手,“世子爺不必多禮。”
下人開門替二人引路,宋朝夕走在前頭,容恆遠遠看著她的背影,心中莫名閃過微妙的情緒。他這幾個月一直避著她,算來已經許久沒見到她了。她肚子大了不少,如今已經微微凸起了,因著她本身纖瘦,腹部的凸起便愈發明顯了。算算她已經懷胎五月有餘了吧?她從前一點不顯懷,這段時間肚子卻大了這麼多,總讓人懷疑她纖瘦的身子承受不住那重量。
父親那般忙碌,她一個人應該不易吧?
她其實年紀也不大,卻總是老氣橫秋,如今當國公府的主母是愈發熟練了,以至於他時常恍惚,覺得紫藤花下的那位少女只存在於他的記憶中。
忽而,一個東西跳到宋朝夕懷中,宋朝夕嚇了一跳,驚撥出聲。
定睛一看才發現那竟然是一隻黑貓,黑貓正巧跳在她肚子上,衝她喵喵直叫,宋朝夕受驚肚子猛地一縮,下意識扶著腰。
青竹和冬兒都嚇壞了,倆人趕走了那黑貓。
“夫人,您沒事吧?我去叫太醫!”
宋朝夕這才回過神,那貓喵喵兩聲走了,她才喘了口氣,“我沒事,就是嚇了一跳。”
青竹擔心壞了,夫人的胎兒金貴,若有個三長兩短,她們小命也不保了。
容恆也嚇得不輕,事發突然方才他都沒反應過來,聽了青竹的話,才猛地上前拉住她的胳膊,緊張道:“您……沒事吧?那貓有沒有傷到您?”
宋朝夕微微愣怔,手被箍得生疼,下意識看向四周,不由皺了眉頭。
容恆是怎麼回事?怎麼離她這麼近,還拉她的手?她不過是被貓撲了一下,又沒大礙。他就這樣衝過來拉住她,若是被人看到了,年輕的繼母和年紀相仿的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