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片葉不沾身的季先生難道有了私生子?
很快,她的胡思亂想就被打破了。
季隨雲的話裡有些羞惱,似乎在怪罪自己的助理不夠和自己默契:“我說的是,”季隨雲頓了頓,有些不自然地指了指宋白:“他這麼大的。”
景曉燕差點繃不住神經,急忙低下頭。如果剛剛醫生是拿看變態的眼神看季隨雲,那她的眼神可能就是看外星人的眼神了。她為季隨雲的情人訂過名錶鮮花,給製片人名導演打過電話,可季隨雲從來都沒有,沒有這樣彆扭而生澀地問她一個男孩子會喜歡什麼東西。
“十八。九歲的年紀,可能會喜歡漫畫,遊戲,球鞋,電子產品吧。我弟弟寧願省幾個月生活費都要買雙球鞋。”景曉燕又想了想:“男孩對吃的沒什麼太多興趣吧,玩起遊戲什麼都忘了。”
季隨雲點點頭,他的好記憶從來都是放在更重要更有價值的事情上,如今甘願分出一些,一字不差的記住了景曉燕的話。
景曉燕走了之後季隨雲接著為宋白揉另一隻手腕,他想,對宋白好一些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宋白還沒花過他的錢,省的要命,如果宋白可以開心一點,笑著露出一隻小虎牙,肯定會更可愛吧。
第四十一章
尖銳而深刻的傷害過後,漸漸消褪的也許只有身體上的痕跡。而絕望、痛苦和對自身的厭棄感,像誤入沼澤的人口鼻上堵塞的淤泥,抽絲剝繭般吞噬著生命和活力。
宋白已經無力去憤恨自己的遭遇,他只是遺憾,苦痛過後竟然是徐徐鋪展開的另一個明天,而不是休止。
可惜季隨雲並沒有時間精力去體會宋白的感受和痛苦,又或者對於他來說根本就不懂這些事情對宋白到底意味著什麼。季隨雲活得光鮮亮麗,也同樣在名利場上混亂骯髒。他不明白一個正常的普通人堅守住內心光明是有多麼困難,而他輕易破壞掉的別人彌足珍貴的東西,並不是他心血來潮時隨手賞的三瓜兩棗可以補償的起的。
那天下午宋白被季隨雲重新帶回靜安那套公寓。季隨雲拉開防盜門,偌大的客廳裡已經擺滿了東西,其實不止是客廳,從窗臺開始,一直到隔斷,再到門口,整整齊齊地碼著各個品牌的鞋。
那些鞋被拿出來放在鞋盒上面,或限量或聯名或者是基本上秒光的爆款,每一雙都是39碼。
季隨雲側身讓宋白進屋,語氣貌似隨意平淡:“看看喜不喜歡。”
怎麼可能有男孩子不喜歡鞋的。他們願意省下每個月不多的生活費去買一雙喜歡了好久的球鞋,願意巴巴的在官網等一個可以買到新款的名額,他們也會在實在買不到心頭愛時去偷偷買高仿,其實沒有高低之分的,只是喜歡而已。
宋白當然也喜歡,他一眼看到在沙發邊那雙聯名髒橘色的匡威,他以前很想要,陸伏成為了幫他搶到,找了好幾個同事一起在網上蹲,可惜沒有收到,高價的當然有,宋白捨不得。
而現在這雙鞋和許多更難買更好看的鞋放在一起,宋白心上連那麼一絲一毫的波動都沒有。
不喜歡,一點都不喜歡,甚至很噁心。
宋白就是這樣和季隨雲說的,說完甚至笑了笑,因為季隨雲瞬間難看起來的臉色。
“你也很噁心。”宋白又加上這一句,他的話有一些模糊,是因為口腔的疼痛。
季隨雲兩隻手指狠狠鉗住宋白的下巴,語氣低沉:“再說一遍。”
宋白沒掙開,他的臉色比剛才更加蒼白。他閉上眼,輕聲道:“我不是賣的。”
短短几個字,卻讓季隨雲放下手。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讓你稍微開心一點而已。
宋白無意識地後退了半步,他揚起頭看季隨雲,眼睛裡黑壓壓的全是冷漠:“被馮正麒上都要比被你碰強。”
季隨雲怒極,恨不得狠狠給他一個耳光:“別給我耍小性子,你一聲不響的說走就走,我憑什麼不能給你點教訓。”
宋白指著滿地的鞋冷聲道:“那你弄這些噁心東西幹什麼?該不是犯賤要討好我?”宋白這些話說的太不計後果,他並不是突然被激起反抗的勇氣,而是已經被逼到盡頭,恨不得季隨雲暴起把自己掐死算了。
可宋白不知道他這話還誤打誤撞說對了,季隨雲難得的一點討好行為被撕破了明晃晃放在外面嘲諷,幾乎是讓季隨雲立刻眼前發著黑般惱羞成怒起來。
“行,你願意非暴力不合作。”季隨雲一腳踹開擋著路的一排鞋盒子,扯著宋白的手腕把他往臥室裡拽:“你還有臉說噁心?我給你看看你在男人身下叫的時候有多噁心。”
季隨雲把儲存卡插。進他慣用的筆記本里,扯著宋白頭髮給他摜過去:“發.情的母狗都沒你這麼浪,要沒了我你估計都恨不得自己找根棍子捅一捅。怎麼?就你這樣的還想著要見陸伏成?他不嫌你髒不嫌你噁心?要不你給他看看,他在外面受苦受累的時候,你在男人床上叫的多大聲。”
季隨雲在宋白麵前半點風度都不剩,惡毒低劣的像個混子。他明明是施害者,卻將利刃的矛頭反轉,滿身惡意不加收斂。
宋白那天夜裡的記憶一直都是斷斷續續的,像酒後斷片,除卻馮正麒強迫宋白清醒的短暫的時間外,宋白好像一直都飄在軟熱的雲彩裡,他全身都是情慾的高熱,眼前是陸伏成溫柔的臉。
想讓他抱一抱,這世界太冰冷。
想讓他親一親,這生活太苦澀。
兩情相悅的性.愛哪裡會有獻祭感和羞恥感,只有血管中奔湧流瀉的情動。他們很平等,純淨且美好。
可這些現在變成了季隨雲羞辱宋白最趁手的武器,宋白才看了個開頭就已經看不下去,他雪白著臉像誤入陷阱的小型動物跌跌撞撞地往角落躲,之後又被季隨雲強行摁著後頸逼著看下去。
是他攬著季隨雲的脖子,是他纏著季隨雲的腰肢,是他不知羞恥噙著饜足的眼淚。
宋白這時甚至忘了,是季隨雲給他用了最下流的藥物。
“這兩個月你都是我的,你私自跑出去兩天,還要怪我生氣?”季隨雲咄咄逼人,陳述宋白罪狀:“我的東西拿出去給別人有什麼不可以,什麼時候輪得到你跟我擺臉色。”
宋白悽悽笑了:“對不起?”
季隨雲不輕不重地揮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