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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臉上的神情看上去會有一種夕照於林般的寧靜?
象木葉蕭蕭而落,完整的帶著沒有一絲遺撼的枯黃,那麼享受那麼恣意地跳著舞蹈般地隕落。
因為它要擁抱的是那一片它生之長之的土地。
不憤激也不過於灑然的憤世或矯情,就是那麼,一天夕照靜靜地照著,它靜靜地而落,夕陽照著它光線下護持的所有的樹木生靈——哪怕是在這樣一個月隱星微的夜,他讓人看上去的感覺也還是這樣的。
丁夕林給裴紅欞的感覺就是這樣的。
裴紅欞第一眼看到他時,就已明白,為什麼愈錚說的那《肝膽錄》可以託付的“兩個半人”中,唯一全名全姓、且可全託付的只有他一人。
看到丁夕林臉上那寧靜如夕照於林般的神情,裴紅欞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笑意。
丁夕林臉上的神色卻很平常,他疾馳數千裡,苦待數日,躲避耳目,潛隱靜候,可他臉上的神色卻只是平常。
但那平常卻給人以一種安穩的感覺。當朝之中,沒有人知到,他居然是肖愈錚的朋友。連東密也不會想到,肖愈錚死後會想把《肝膽錄》交託給的人竟會是他。三年之前,他甚或在朝中與肖愈錚的清流社有過一翻苦鬥。清流社或明或暗而上的參他的奏摺只怕超過百本——那一切的紛爭是不是就是肖愈錚給今日留下的一個餘地?
裴紅欞猛地想到,也這麼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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