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父母。”梁溪不停在腦中重複這句話來麻痺著自己,“如果這份感情真的是錯的,那麼所有的罪都加在我身上。”
上帝啊,請將我送進地獄接受湯鑊煎炸……就算是贖罪啊……
相見兩彈淚,再聚不輕言。
第十七章
“啊啊啊啊啊啊!梁溪!快!哈哈哈哈哈哈……”一陣陣聒噪的歡呼聲,更有甚者激動地猛拍雙手。
在一群人的簇擁與期待的眼神下,李文洲輕吐一口氣,一隻手擁著抿唇不語的梁溪,站起身來,輕輕按著梁溪掙扎的雙手,在他臉頰親了一下,如點水般,臉卻紅至耳根。
即時,一聲聲尖叫湧入耳朵,在場的女生興奮到了極點……
雖是夢一場,但梁溪真真切切地看見了眼前的那個少年。
“梁溪!梁溪?”夢中忽闖進一聲刺耳的女人的喊聲,梁溪望向朦朧的遠方,揉了揉眼睛,還是看不清,最後被一隻冰冷的手凍醒,眼前的景物清晰了不少,小姑正拽著梁溪的胳膊拉他起床。
“說好了今天搬去我家住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嗎?”小姑輕聲道。
小姑這些天憔悴了許多,面容蒼黃,嗓口總似有口痰卡住,連動作也遲緩了些。
梁溪每看見這樣的小姑,就從心裡湧出一陣痛心。
梁溪隨小姑到了家,小姑是個年近四十的未婚女性,一個人住在城鎮結合部的一棟別墅裡,老剩女一個人開了家品牌服裝店,收益不錯,閒暇時蝸居在家圖得一清靜。
她將梁溪領進房間,安置好行囊,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梁溪,離開吧。”小姑撐著額頭,眼睛緊閉,嘆了口氣。
“下個星期就轉學吧,等高中畢業了,我出錢送你去日本。”小姑無力地說著。
“我只希望,你爸媽的死,不要讓你恨我。”小姑的鼻尖通紅,不禁哽咽了起來。
……
“不會,我不會。”梁溪對這位小姑不知怎麼的心軟起來,梁溪背對過去,避開視線。
小姑的眼眶溢滿了眼淚,壓著情緒說:“我下午就去給你辦轉學手續,找個離這兒近的學校。”
“別!”梁溪大驚,忽覺得自己反應過於強烈,又降低音量反覆了幾次:“別……別……別……”
“你爸媽都被那件事害死了,你怎麼還這麼執迷不悟?”小姑一個沒忍住,眼淚呼啦啦直往下掉,手激動地拍打著床。
“別別別……求你了,別讓我轉學。”梁溪蹲在小姑腳下,仰望著她,希望能有點回轉的餘地。
“不行,你必須忘了他,你要好好生活下去。”小姑逼迫自己不去看梁溪。
“可……我……我一走,就再也看不見他了。”梁溪硬邦邦地跪下,雙手緊緊抓著小姑的衣角。
“就一年,最後一年,求你了,一年啊,就一輩子見不到了……一輩子啊……求你了……”梁溪哭得很慘,小姑從未想過,平時那麼調皮強硬的男生會為了另一個男生服輸求情到如此程度。
……
梁溪和小姑就這麼僵持著,小姑緊鎖著眉,用手使勁撥開梁溪緊抓著她衣角的雙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真不知道他給你灌了什麼迷藥?梁溪啊,你真可憐!”小姑斜睨著跪在地上的淚人兒,不甘心地嘲諷了一句。
“行,你可以不轉學,如果這一年裡你跟他再親密來往,我就讓你一輩子也見不到他!還有,從這周起,去學日語,等著一畢業就給我去日本!”小姑憤憤離開,獨留梁溪一人癱坐在地。
梁溪一下子回過神來,忙忙答應,而小姑早已出了房間,他笑著抹乾眼淚,但又從心底覺得自己可悲。
李文洲,你真不知道,我愛你到什麼地步?
只要有你在,就連最恨你的時候,心裡都會抑制不住地甜。
梁溪渾渾噩噩地被小姑嘮叨了一個月後,終於又重新背上書包,回到那個有他的二中。
當兩個人一起坐進高三教室的時候,李文洲便忍不住猜測梁溪的種種,李文洲趁梁溪上廁所的時候,尾隨他一齊走了進去。
梁溪洗完手,一轉身便看見了李文洲,面前人的頭髮亂糟糟的,但臉上還是那乾淨純澈的笑,李文洲就這麼盯了梁溪好久。
兩個人對視著,直到雙方眼裡都含滿了眼淚,李文洲一手撐牆,一手輕輕替梁溪抹眼淚,微微撅著嘴,想說些什麼又卡在嗓子裡說不出來,梁溪咬著唇,眼淚一滴滴落下,不知心裡是憂是喜。
“我……我都不知道……你這個暑假是怎麼熬過來的……嗯?”李文洲嚥了咽喉嚨,艱澀地說出這句哽咽著的話。
梁溪的目光移至地上李文洲的雙腳上,他沉默了一會兒,慢慢甩開李文洲撐在牆上的手,弓著腰,躲開他,小跑開了。李文洲伸手欲止,看見他疲憊許多的背影,又忍耐著情緒放下手,直直地注視著他離去。
“罷了,我欠你太多,沒有資格再去打擾你。”李文洲握起拳,狠狠捶了下牆面,他恨無用的自己,什麼都不能給予那個滿心創傷的人。
相見兩彈淚,再聚不輕言。
纏你一輩子,哼!
第十八章
高三一開始,班主任便徹底地換了座位,為了讓同學們更好適應高三充滿競爭的學習生活,班主任想出來了一個絕好的主意,按照高二學期末的考試排名,排名先的自己挑喜歡的位置。
託李文洲高二沒死沒活地給梁溪補文科的福,梁溪的排名比李文洲高了三名,梁溪抱著書本,提著書包,晃晃悠悠地挑了個靠窗的位置,李文洲默默注視著梁溪旁邊的座位,如虎狼般。
排在李文洲前面一名的一個女生,正欲停在梁溪的旁邊的位置,一個微微偏頭目光與李文洲相撞,李文洲狠狠地瞪了一下眼睛,那女生一懵,只後便手腳麻利地坐到了梁溪前面的座位上。李文洲輕緩一口氣,待坐到位置上的一刻,梁溪轉頭看了他一眼,沒有顯露出過多的表情,只微皺著眉,低頭看書,翻書的動作又有些僵硬。
梁溪一整天沒有和李文洲說句話,李文洲也知道現在跟他說話只能帶給他彆扭,所以當做沒事人一樣,該打招呼的時候打個不痛不癢的招呼,該給笑臉的時候給個適宜的笑臉。
一放學,梁溪雙手倍兒麻溜地收拾好書包,就向門外小跑而去,李文洲總對梁溪的冷漠感到心裡不踏實,但又不能袒露這份掛念。
梁溪揹著書包走至一街巷的拐角處,忽然從四面走出幾個人,兩秒鐘的事兒,他便被三四個人圍住,進退不得。
梁溪一次次嘗試繞過他們,可他們就是不讓路,梁溪的暴脾氣一下子被這些個人激起,他扔掉書包,指著那幾個人,大吼道:“我艹!好狗不擋道!不懂?”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