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也控制不住情緒了。

“我也瘋了。”梁溪蹲在樓梯口，輕輕將手指覆在唇上，閉著眼，彎起那不易察覺的笑，隨即而來的是一陣恐慌感。

那感覺像他和Monica的那晚，讓梁溪難以回味，太漚心，而李文洲是第一個他不敢愛的人。

但是，他還是想愛啊……

想到這兒，梁溪笑著拍拍身旁的白灰牆。

李文洲吻他的時候，他沒有拒絕甚至沒有一點反抗，他甚至覺得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彷彿他早就是他的了，可當那個吻結束了，他又墜入現實的深淵，一切的一切，太多顧慮了……

自己明明一直是個沒心沒肺肆無忌憚的人，啊，第一次為了到底要不要接受一個人思慮這麼多，梁溪，你變了。

“先不管了，晾他幾天。”梁溪站起身，滿臉的笑容收不住。

而李文洲望著逃離而去的背影，心裡一團糟的情緒湧上咽喉，他一陣胸悶，呆呆地看著那個人跑去的方向，眼淚從眼角溢位。

這世間，最難忍受的大概就是眼中的那澎湃的淚浪吧。

“梁溪啊，我不知道，我們是不是連朋友也沒得做了？”

“我後悔了，如果我今天不坦白，是不是我就能偷偷地愛你多一會兒……就再一會也行。”

待風乾了雙眼，李文洲整了整衣帽，站起身，夜色已侵襲，他的眼前似深淵，慢慢吞噬著他，無形無影，不動聲色。

什麼？！你答應我了！

第十章

李文洲和梁溪斷了很久的聯絡，到底是多久，他們也忘了，因為對他們來說，一秒，都是很長很長，總之，倆人都身處煎熬之中，都被那日對方的話語折磨著靈魂，梁溪總會發呆，一閒下來就能坐在椅子上坐個半天，李文洲白天看起來倒是正常，可一到晚上，如洪水猛獸般的思念便會充斥他的整個世界，終夜以淚洗面，說的就是他吧。大概那是他們人生中最難熬的寒假。

大年初二的早晨，李文洲終於收到了梁溪的簡訊，“今天要不要去看電影呢？”李文洲緊緊握著手機，手指用力得泛白，臉上掩不住笑意，他似乎已經透過螢幕聽到了梁溪那快活的語調，活力無限的眉目，以及時常讓他滿心寵溺的傲嬌。

“他這是答應了嘛？”李文洲整理著高領毛衣，將興奮地通紅的臉矇住，只留下一雙眼鏡下的好看的眼睛，他呼吸著，霧氣模糊了鏡片，他的眼前白茫茫一片又漸漸明朗起來，他望著鏡子前這個差點瘋掉的人，不覺的眼眶有些溼潤。

倆人順利在電影院碰面，梁溪在老遠就看見了李文洲，大呼著撲了過去，李文洲笑著一把抱住飛奔而來的梁溪，李文洲抱著懷裡的這個人，總覺得這像一場夢，太不真實。

李文洲輕輕拉著梁溪的手，說了一句：“你的手還是這麼涼。”

“那……你幫我暖暖？”說完，梁溪猛地將手伸進李文洲的脖頸間，兩個人打打鬧鬧地進了電影院。

電影雖然是好萊塢動作片，可全程李文洲牽著梁溪的手怎麼都不肯放，估計倆人把這動作片都當成愛情片看了。

待電影結束，觀眾一個個都散了場的時候，梁溪還嚼著只吃了一半的爆米花，左手仍被李文洲緊緊握著，他……他也是很無奈啊，他又不會跑啊，既然答應了他，想跑也跑不了了啊，這人忒沒安全感。

“該走了……”梁溪提醒道，嘴裡還嘎嘣嘎嘣地嚼爆米花。

李文洲看了他一眼，就默默拉著他出去了，梁溪就這麼抱著爆米花被他拉著瞎跑。

走到走廊的拐角處，李文洲忽然停下來，笑問：“爆米花好吃嗎？”

“嗯嗯，奶油味的，不信你嚐嚐。”梁溪說著拿了一個喂到李文洲嘴裡，李文洲嚼著爆米花，越看眼前的人越喜歡，忍不住抱了抱他：“你……真的不會走了？”

“不會的，永遠不會。”梁溪抱緊李文洲的脖子，猛地吻上李文洲，李文洲猝不及防，被推到牆上，被一個柔軟的唇霸道地佔有著，爆米花的香甜溢滿口腔，

“你知道嗎？這麼些天我想了很多很多，我發現我也是可以喜歡男人的……至少為了你，我願意試一試，試一試，抱歉，唔……我想得太久……讓你等了那麼長時間……”

“不，謝謝。”李文洲緊摟著梁溪的腰，一個轉身，被推到牆上的又成了梁溪，於是梁溪反攻失敗，可梁溪哪管的著那麼多了，被李文洲更加霸道的唇侵佔地腳跟已站立不穩，這麼不顧一切地愛一個人，讓兩個人沉迷其中，過了很久，倆人才分開，李文洲偷咬了一口梁溪的下巴，舔了舔唇，笑道：“你真好吃，又香又甜。”

梁溪被李文洲挑逗地滿臉通紅，二話不說抓起一把爆米花粗魯地塞進李文洲的嘴裡：“那你多嚐嚐。”

“噗……”李文洲被強行塞了那麼多爆米花，一時未反應過來，噴了梁溪一臉爆米花，梁溪本能地閉上眼睛，兩人沉默了幾秒，然後梁溪一把推開李文洲，跺著腳大喊著：“嘛……你討厭死了啊啊啊啊！”

李文洲早已笑得直不起腰來，看著眼前的少年，越是寵溺起來。

“真好，這是我愛的梁溪，此間獨一無二，讓我哭笑無主。”

梁溪找到洗手間，在水池邊清理著一身的爆米花，嘴裡碎碎念，“煩死了，煩死了，啊啊啊，不要，怎麼衣服裡都是啊，怎麼會這樣。”

李文洲看著映象中的少年入了神，嘴邊的酒窩一隱一現，薄薄的劉海擋住了額頭的一顆小黑痣，眼神裡都是萬般話語，靈動純真，不耐煩時微皺起的眉頭線條好看，臉頰還因為剛剛的激烈的示愛而漲紅。

“天啊，他怎麼能那麼可愛？”李文洲默默想著。【呵呵，也就你偉大的李文洲能讓這個魔鬼可愛點……】

清理完衣服的梁溪看到身後的人正盯著他看，看樣子他心情不錯，梁溪立馬改變他原先的臭臉，笑嘻嘻地仰著頭說：“電影也看完了，你陪我去別的地方玩吧。”

“去哪兒？”李文洲從梁溪誇張的笑容中看出了不懷好意，他一下子警覺了起來，鬼曉得這人又要打什麼壞主意。

“嗯……遊戲廳……”梁溪咬著唇，手背在身後，眯著眼。

李文洲扶額，就知道他想不出什麼健康積極純真無邪的地方……他聳聳肩，淡淡說道：“可是我不想去怎麼辦？”

“啊不行不行我就要去！”梁溪立刻又擺起臭臉，發起牢騷，“那我一個人去，你就回去吧回去吧！”梁溪一隻手叉腰一隻手向李文洲揮揮，活脫脫一個怨婦模樣。

最終李文洲妥協了，他想了想，他剛剛抱得梁美人，現在鬧掰有點說不過去，只能委屈了自己那世塵不染的靈魂【中二】。

梁溪蹦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