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入宮以後,就再沒有離開過遂安城一步,偶爾會露面,與人交手的次數不多,記住的人,就更少了。最近幾十年裡,那個叫曹長卿的讀書人,很……”
年輕宦官突然沉默下來,好像是不知如何形容記憶中那個丰神玉朗的西楚儒生。
到最後,年輕宦官也沒有為西楚曹長卿蓋棺定論,就此一帶而過,抬起頭,看著徐鳳年,第一次真正開口問道:“你會不會篡位登基做皇帝?”
徐鳳年坦然道:“因為徐驍,我不會做皇帝。但如果徐驍走後,而我師父又能夠多活十年,我會為他爭一爭。”
年輕宦官盯著徐鳳年的眼睛,點了點頭,“你我皆有誠意。”
徐鳳年這位北涼王的誠意,是直言相告,而這位宦官的誠意,則是主動離開京城來到北涼。
當時徐鳳年在欽天監內外大殺四方,年輕宦官之所以不曾出手,想來是當時的中原形勢,還不至於讓北涼一念之間關係到天下姓氏的地步。
果然,年輕宦官笑道:“如果早知如此,我在京城的時候就不會讓你離開。”
徐鳳年笑道:“那時候你想留下我,也不太容易。”
年輕宦官思量片刻,“當時有洪洗象殘留魂魄在你身側,又有鄧太阿一旁觀戰,確實不易。”
年輕宦官伸出一手。
徐鳳年也順勢坐在井口上。
年輕宦官嘆息道:“能夠坐下來,心平氣和地好好講道理,這樣的人越來越少了。我親眼看過很多人,官位越高,兵權越重,就越把持不住本心,幾乎所有離陽皇帝,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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