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兩月,徐鳳年直到冬末時分才從關外返回,正值大雪紛飛,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北涼在祥符二年的最後一場雪了。
深夜入城,無論是徐鳳年還是徐北枳,都沒有乘坐馬車,身後是八百白馬義從,白甲白馬,與雪夜融為一色。
在這個化雪的清晨,徐鳳年披上一件多年不曾更換的狐裘,走出那座已經擴建許多的梧桐院,獨自來到聽潮湖裡的湖心亭,斜依廊柱望著湖面,聽說早前府上兩位女子將湖上蓮花當作一個個的小許願池,經常往湖裡丟擲銅錢,結果沒多久就給砸成了馬蜂窩。年少時,清涼山四個姓徐的孩子,兩男兩女,加上徐驍本人,也不顯得如何陰盛陽衰,如今便不太一樣,他徐鳳年和黃蠻兒常年都不在清涼山,卻多了好些個女子,不說陸丞燕和王初冬,還有那位喜穿朱袍的徐嬰,戴貂帽的呵呵姑娘,國色天香的陳漁,陳錫亮赴涼時帶在身邊的那個女童,於新郎留在府上的綠袍兒,偶爾呼延大觀的女兒也會偷偷跑來清涼山玩耍,甚至連梧桐院內也多了七位批紅“女學士”,名義上是梧桐院的二三等丫鬟,柴米油鹽醬醋茶,稱呼裡頭各佔一個,好像是陸丞燕的餿主意,比起早年他這位梧桐院少主給丫鬟們取的名字,例如綠蟻白酒黃瓜什麼的,真是不相上下,一脈相承。
徐鳳年昨夜在宋洞明和白煜的衙屋那邊待到很晚,不說一般事務,哪怕一些涉及四五品官員升遷的要事,只要不涉及敏感的地方軍務,徐鳳年也給予兩人便宜行事的大權,所以昨夜多是宋白兩人在進行類似君王奏對的例行公事,徐鳳年這個甩手掌櫃做那“點頭藩王”就行。只不過有一件麻煩事,副經略使宋洞明專門作為壓軸難題拋給了徐鳳年,當時白蓮先生在旁邊低頭喝著熱茶,笑意玩味。徐鳳年聽到以後也頭疼,原來在敲定陸丞燕作為北涼正妃後,陸東疆這個昔年享譽中原的老丈人,心思就有活泛開來,想著爭一爭涼州刺史的座位,原刺史田培芳不管出於何種初衷,是識趣地急流勇退,或是迫於形勢不得已而為之,在從拒北城回到涼州後,向清涼山提交了辭呈,接下來涼州刺史在內,別駕在外,關外關外出現“內外刺史”的格局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這讓本來僅是覬覦別駕一職的陸東疆突然轉變口風,藉著父憑女貴的大好東風,希冀著一步到位,擔任北涼道官場上的文官第三把手。徐鳳年對此也沒轍,只得用了一個拖字訣,對於陸氏子弟入涼以後的所作所為,徐鳳年其實一清二楚,那幫心比天高的讀書人,要麼扶不起,寥寥屈指可數的有用之才,也屬於不宜拔苗助長,可是陸東疆不這麼想,哪怕徐鳳年在新城建造一事上已經給陸氏補償,但是陸東疆顯然不覺得這是青州豪閥陸氏該有的待遇,可惜北涼畢竟不是朝廷,沒有翰林院可以養閒人,更沒有那些殿閣館閣學士的頭銜去送人,說到底,女婿徐鳳年當家作主的北涼道,現今不是他不想陸家能夠在北涼揚眉吐氣,而是實在給不起這份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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