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符元年的年末,初雪驟降,不下則已,一下便是場鵝毛大雪。只是相較往年,聽說今年太安城內外幾處賞雪佳地,遊人少了七八成,想來會讓那些零散攤子的賣酒翁嫗少掙好些碎銀子。
京城內有無數座張府,可是有一座府邸無疑是獨一無二的,地方官員赴京也好,外鄉士子游學也罷,只要是跟京城百姓隨口問起張府在哪兒,後者肯定懶得問到底是哪位張大人的宅子呀,而是直接給出答案。
哪怕大雪紛飛,御道積雪厚得掃也掃不乾淨,可朝會依舊,何況還是太子殿下監國的敏感時刻,哪個官員吃了熊心豹子膽會遲到?
但是今天廟堂上,少了個人,少了他,讓所有人都在震驚之餘,俱是心不在焉,甚至連監國的太子殿下都出現了一抹明顯的恍惚神色。
這個破天荒頭回缺席朝會的人,沒有告假,彷彿是在跟那監國的儲君以及滿朝文武說一個淺顯道理:我不來便是不來。
太子殿下對此視而不見,既沒有讓大太監替他去噓寒問暖,更沒有大發雷霆。可以小題大作也可以大事化小的禮部尚書白虢,也是如此,只當什麼都沒有發生。
有些人倒是想借題發揮,可猶豫了半天,仍是不敢。
畢竟連晉三郎今日都主動把嘴巴縫上了。
這名讓整座朝會不像朝會的官員,就是當今首輔張鉅鹿。
他與那位御駕巡邊的皇帝陛下,並列本朝勤政第一人,只不過一個是君王裡的第一人,另一個是臣子裡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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