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大,要是遇上像許有根這樣有點小心思有點小算計但總的來說不是壞人,還為了隊員們考慮的隊長,那是運氣好。要是遇到真正心壞的那種隊長,很多慘劇的發生也不是沒有由來的。
許奶奶他們沒見過,許強可見了太多了,這幾年紡織廠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規模小隻在臨縣轉轉,隔著省的地方都跑過。
外面的世界已經翻天覆地,許強親眼看見的就有好幾家只是孩子說錯了話,就連家都被抄了,大人小孩也都被剃了頭掛上牌子去遊街。
許強說了兩件他在外面的所見所聞,許奶奶和陳容容都驚呆了,許吉祥也有些怯怯的,倒是如意和許平安還挺淡定的。
甚至如意還用許強說的事舉例:“你看,這就說明下放的人未必就是壞人,說不定就是被報復陷害或者惡意尋仇的呢。我看那個人也不像壞人的樣子,看著病怏怏的怪可憐的。”
許奶奶和陳容容認同的點點頭,下午見到的那個青年確實看起來瘦瘦弱弱,病怏怏很沒有精神的樣子。
“這麼一想,平安跟那個人好像確實有點像,都是薄薄的雙眼皮,就是咱們平安看著精神,那個人就不行了。”陳容容說道。
許奶奶也贊同的點點頭。
倒是一邊的許吉祥不滿了:“姐,你今天怎麼老幫那個人說話啊,我看一點都不像。”
這麼一說,旁邊的幾個人也都疑惑了,平時如意好像對什麼都是淡淡的,只有去山上或者從山上下來會很高興,讓人一看就知道心情很好,也不會跟人爭論什麼,今天卻使勁說那人的好話。就連許平安都有些納悶了。
面對幾個人無聲的詢問,如意狀似無辜的說:“有嗎,我就是覺著這人看起來不壞,而且哥能找到親人不也挺好的。”
如意說這話倒是提醒了許奶奶:“平安,這事你是怎麼想的?”
許平安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我想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搞清楚也好。”陳容容跟著說,“說不定是呢,今天那另外兩個人跟暈倒的那個人應該挺熟的。”
“那個老同志是他爸,我聽那個人喊過。”如意說。
“呀,那另一個呢,跟那老同志一起扶人的該不會就是。”陳容容說著看向許平安,該不會就是平安的爸爸吧。
“說什麼呢,那個人能跟平安像嘛,肯定不是。”他們說的是劉鋼,今天下午沈衛國昏倒,是沈建江和劉鋼把他弄回去的。
“行了,管他是不是呢,平安,”許強認真的看著許平安,“你算你想知道也千萬不要在別人面前跟他們來往,否則”
“叔,我知道,一定不會讓別人發現的。”許平安認真的說,他是想搞清楚自己的身世,但這與家人的安全無法相比,他決不會讓家裡人因為自己陷入危險。
“你這孩子,從小就讓人放心。”許強拍拍許平安的肩膀。
另一邊,沈建江雖然想知道下午他們說了什麼,但沈衛國一直昏睡沒醒,沒辦法只好先放在一邊。
一直到麥收結束,許平安和他們也沒有單獨見面的機會,自然什麼事都談不了。
許強跟許有根熟,很輕易就套出了那七個人的底細,沈建江和劉鋼都是軍人,沈建江原來還是不小的職位呢,具體的許有根也不太清楚,因為縣裡的人說的就不清楚。
沈衛國是沈建江的兒子,不願意與沈建江斷絕關係就一塊被下放到這了。七個人中唯一一個女的孫少紅和另一個叫李蘭澤的人是一對夫妻,還都是大學教授呢。還有兩個人一個叫徐哲寧一個叫邢正,好像還跟海外扯上關係了。
許強自從知道這個,就再沒反對過許平安搞清楚自己身世這件事,甚至還隱隱支援。說他勢力眼也好說他小人之心也好,反正他從沒有要利用許平安怎麼樣的想法,這麼多年的養育也是真心實意沒有功利心的。
但假如,他的親生父母是貴人,那自己家得到一些應得的報酬,難不成還要裝清高故意不要嗎?
當然,許強這麼想並不是覺得沈建江一定就能平/反,他又沒有什麼預知能力,又沒有重來一次的記憶。他就是單純的覺得人家這樣的貴人說不定哪天就翻身了呢?有好處更好,沒有那就算了,只要別被其他人發現,結個善緣也不吃虧。
許平安和沈建江的第一次碰面就在許強的默許和如意的幫助下發生了,地點還是如意找的,茅草屋那裡的人每天都要找乾柴火,還會去山上跟隊裡的人一樣挖野菜。
輪到沈建江的那天,如意把他帶到了許爺爺以前的秘密山洞附近,當然後面還跟著寸步不離守著的劉鋼。
“上次那個人說我和您的大兒子長得很像,是嗎?”許平安不想廢話,上來就直奔主題。
沈建江看著眼前這人,十六歲,個子才到他的下巴,討論的是自己的身世,卻一點也沒有膽怯不安,就這麼從容筆直的站在那。
“確實,很像,幾乎一模一樣。”沈建江沒有否認,先前他是想著認親會給他帶來麻煩,所以放棄了,但現在已經面對面的站在這了,他也不想否認他們之間的關係。
“證明?”許平安當然不可能聽他說一句就相信。
第45章
關於怎麼證明這個問題沈建江其實想過, 許平安身上也沒有胎記之類的東西,就算有他也不知道。
“平安,”沈建江聽過別人這麼叫, “你的長相就是最好的證明, 凡是見過你爸的人都能肯定你絕對就是他兒子。”
“那就是沒有證據了?”許平安直視眼前這人的眼睛。
“有,你爸媽的照片, 還有你小時候的照片,那時候你爸媽帶著你在淮省工作,你就是在淮省出生的, 因為剛生下來太小不能出遠門就一直沒有把你帶回首都, 但你爸每次寄信回去都會順便放幾張照片,他專門買了一個照相機就為了給你拍照。”
沈建江說著臉上微微露出笑意, 想起了當初自己一邊埋怨大兒子不把孫子帶回去給他看要求多寄幾張照片,一邊又嫌棄他一個大男人整天圍著老婆孩子轉的情景。
“你現在有照片嗎?”
“現在沒有, 我到了這裡全身上下就只有這幾件衣服了, ”沈建江搖頭, “不過,我原來的住處有,我可以讓人寄過來。”
“你不是被下放了嗎?”許平安皺眉, 雖然他們隊是第一次有人下放,但其他隊早就開始陸陸續續去了人, 所以他也知道被下放的人好像家裡的東西都被沒收了,家人也斷絕關係,住最差的地方幹最重的活改造教育, 怎麼還能寄照片呢。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不過我需要你幫我寄封信找一個人,不用寫你的名字,有什麼事也不會牽扯到你現在住的這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