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個。好幾個從變態葉總那兒過來的。
其中一個最過分的,穿著包臀裙,喝醉了一樣,掛趴在他身上,像個女色鬼一樣蹭他胸膛,求他照顧一下自己的業績。
Eileen站的地方,能看清對方求的有多懇切,還說……
她跟著輕聲讀出來,臉刷地黑了。
我想跟你做愛。
Eileen稍微瞭解了下,這個祝秋亭脾氣陰晴不定,今天情緒又明顯down很多,這個同行這種行為其實很危險的。
她一邊在心裡咬牙切齒,等會兒被暴力對待了怎麼辦——事實告訴她,越是人模狗樣的,越變態。
一邊又覺得,非要代替同行承受苦痛,也不是不行……
“砰——!”
忽然間,玻璃碎裂的清脆聲響砸清醒了所有人。
“滾出去。”
祝秋亭:“留下來的,把這些吃了再走。”
他指了指地上的玻璃渣。
本來得了臨時性軟骨病的人們,忽然間可以直立行走了,從包廂門處魚貫而出。
包括求業績的女人,乖乖爬下來,貼邊溜了。
但沒成功。
她領子被揪住,讓人抓了回去。
“滾回來。”
男人的語氣怎麼聽,怎麼都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Eileen關門前,特意慢了半拍,看到被留下的那個,臉皮最厚的女人,嬉笑著就湊過去親人了。
她捶胸頓足,剛剛在大門口應該再主動點的!
【六十六】
這輩子到目前為止,紀翹沒有見過這樣糟糕的臉色,出現在他這
包廂的燈光很暗,她望著他,在門被合上的剎那,像是望見祝秋亭神經崩開斷裂的瞬間。
像遍體鱗傷後的疲憊,突然落空的茫然脆弱,失去焦點後決定放棄的那一秒。
他俯下身來,將業績尾音還沒飄完的紀翹擁進懷裡。
好像他們是上輩子的愛人。
攢了許多許多年後,第一次擁抱。
紀翹的手下意識在他背上摸了兩下,能感覺出來,人瘦了,瘦的能摸到肩胛後突出的骨節。
她的確快一週沒聯絡他了,跟黎么和卓耀京定路線都花了三天,踩點就更不用說了,她兩次差點回不來。而且要提前搞定麥德林莊園裡那套複雜的安全系統,負責技術的人說,最多隻能黑掉兩個半小時。
紀翹在最後定行動日子時,忽然想起來,讓黎么聯絡一下祝秋亭。
沒聯絡上。
花了好大一番力氣,繞了圈從蘇校那邊通上以後,紀翹一聽到電話裡男人的聲音,直接跟卓耀京說,Richard,我要先回國一趟。過四天這一批安保精銳剛好放年假,至少五天吧?那期間行動最合適,那之前我肯定回來。
其實祝秋亭也沒跟黎么說什麼,只是黎么問了一大堆,他只回答了狀況怎麼樣這問題,不痛不癢兩個字,還行。
反正快結束了。
掛電話前,他說。
讓瞿輝耀活著,就是因為還沒死磕出來一份資料,關於Jason個人,把他抓回來要想定罪,證據鏈條上沒有那部分不行,是牽扯到當年清江的案子,死者中有幾位公職人員,也是Jason難得自己動手過的案子。
他太謹慎,遊走在邊界上,總有人幫他辦事。
黎么理解,如果把人引到國內來,抓住了,卻被迫放走,那比任他逍遙更痛苦。
現在瞿輝耀被J.R那邊抓到,灰都不剩了。
祝秋亭沒有瘋,都算好的。
黎么總覺得,他最近兩年就是靠一口氣吊著,告訴自己快到終點了,快到終點了。
在臨近終點時,裁判按了鈴,提示你下一程即將開始,咣又回到了起始狀態,擱誰誰都得棄權。可惜他走的不是條能棄權的路。
紀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關頭飛回來一趟,她沒空分析,全憑直覺。
這幾年來,無論有意無意,她痛苦到撐不下去的時候,他基本都在身邊。用各種各樣的方法,伸手夠她一把。
既然現在位置對調,那就換成她來拉他。
而且她的私心是,如果在哥倫比亞這一趟一進去,真出不來了,他們最後一次連正經通話都沒有,太可惜了。他還不知道收了骨灰給她放到哪個墓園呢。她花了大價錢的,可不能白費了。
算一算,那次六位數,這次七位數。
紀翹攢的全部身家存款,都花在了同一個狗男人身上。
怎麼也不能白花了。
紀翹本來有些話想說,適當賣賣慘——她第二次踩點弄了一身傷回來,低調地提一下她跟黎么要去做什麼,風險多大什麼的。
一看見他的臉色,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半天,摸著他背,也不口嗨了,倒是有點像惹怒了伴侶的直男,手足無措的微微慌亂:“怎麼了嘛……不行就算了,我知道你累,不要逞強,我也不是那麼想做那個,開個玩笑啊——”
俯在她肩膀的人終於開了口。
“閉嘴。”
紀翹從善如流:“噢噢。”
他確定了,她還活著。沒怎麼著,活蹦亂跳。
這個事實足以把他從虛浮的空中拽下來,摁在地上。
也是一股力,能展開撐住他,再走那麼一段。
這段時間跟Jason打交道,是到了他的極限。
當初從J.R離開,他發誓,發誓再也不回頭了。現在卻要接著演。這麼多年,為了安全性考慮,他保持著兩年聯絡上面一次的頻率,大部分時候要做什麼,細節全是他自己定的。今年這一次,他被誤抓,他從警局被保出來時,是兩年來第一次跟他們聯絡。
祝秋亭首次有了二十歲時的衝動。
不想幹了。
我棄權。
想這麼說。
祝秋亭家換了很多個,獨浴的洗手檯上從不裝鏡子。
他不想看見鏡子裡的那張臉,可是對於從紀翹的瞳孔倒影裡看自己這事,又上癮得很。
好像那個時候,才算腳踏實地的正在活著。
她氣急敗壞地看著也好,冷然燒怒火也好,怎麼都行。
祝秋亭記得很多次,她目送著自己的車遠去。
他會在適當時候回頭,反正車窗不透明,能放肆地望著,直到那身影越變越小,而後消失。
這一次,有八天又九個小時,他失去了跟她的所有聯絡。
所有。
定位器失靈,黎么失聯,上面那群跟她的安保,早被紀翹甩飛了。
祝秋亭大概能猜出來,她可能想幹點什麼,避著他。
只是,聯絡不上的每一秒,都像鈍器在凌遲折磨他。
紀翹安靜地抱著他,能感覺到懷裡的人極輕微的顫抖。
如果是平時,她肯定覺得,完了癲癇了,趕緊找覃醫生來埋。
但此時此刻,他這個狀態,紀翹覺得,給什麼反應她都不奇怪。
從知道祝秋亭‘回’J.R灰狼手下那刻,紀翹就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