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不妙, 尤其是堂翊突然失去了聯絡。
邱渡說:“你找他?”
“哥, 你知道他在哪兒?”孟棲頓時來了精神,正要說什麼, 就被對面的男人打斷了。
“他在老宅這裡。”邱渡垂著眸, 走到桌邊,端起一杯紅酒, 漫不經心地輕輕晃動。
“啊?”
邱渡泯了口:“今天我爸生日, 他回來參加家宴。”
“哦。”
然後空氣就陷入了沉默, 兩人都沒有說話,電話也沒掛。孟棲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他咬了咬唇,還想問一些堂翊的事。
“堂翊他……”
邱渡笑了,但笑意並沒有真正到達眼底, 他心裡隱隱有些煩躁,但不知從何而起。
“要不我把家裡的電話告訴你, 你聯絡他?”
孟棲忽然沒聲了。
他能聽出男人聲音裡的不高興,雖然在笑,但卻有些冷,過了許久, 孟棲這才開口:“算了,等過兩天我去找他……哥你打算睡了嗎?”
想了想,他還是問候一句。
大半夜給人家打電話,還是諮詢堂翊的事, 可能邱渡剛才在工作,自己打擾到他了。
於是惹來他的不高興。
“沒。”邱渡回。
孟棲想起今天那張龍角缺了口的照片,那照片被邱渡收了起來。
於是他關心地問:“哥,那張照片在你身上嗎?”
“什麼?”
“缺了龍角的那張照片。”
邱渡挑了挑眉,這才想起這回事,在孟棲離開公司之後,他隨手將照片放進西裝口袋裡。
此時西裝外套在門口的衣架上,邱渡一抬頭就能看見。
他走過去,把照片翻出來。
“怎麼了?”
他拿起照片。
沒發現什麼不妥。
孟棲問:“那上面的圖案還是和下午的時候一模一樣嗎?”
“一樣的。”
“那就好。”孟棲鬆了口氣,他想起師傅之前的叮囑,便說:“……如果照片發生了變化,你別驚訝,而且最好遠離你所在的地方。”
邱渡指腹輕輕摩擦照片。
“為什麼?”
“照片發生變化,說明在離你很近的地方有人要害你……雖然你天生福大命大,但有的人為了達到目的,是會不擇手段的。”
孟棲特別認真地告訴他。
雖然你是天生的帝王命格,壞人不敢輕易覬覦,否則會受到天道的責罰,但人的貪婪是無止境的,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們也會去嘗試,而你也會因此受到傷害。
邱渡忽然低頭笑了。
孟棲聽到對面低低的笑聲,有些莫名其妙,同時耳根也有點紅,這笑聲簡直太犯規了。
“你笑什麼?”
邱渡輕聲說:“沒什麼。”
掛了電話後,邱渡看著手機許久,眼底是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溫柔,他放下手機,注意力轉移到旁邊的照片上,手指碰了碰那龍角。
龍角有一個缺口。
邱渡拿著照片,走到陽臺上,手臂隨意搭在邊緣,他抬頭看了眼夜空,發現月亮很圓。
而樓下院子裡傳來動靜。
邱渡頓了下,也不知道是因為孟棲剛才的提醒,還是其他什麼,他條件反射閃到簾子後。
他往院子裡瞥了眼。
有幾個黑色的身影,在路燈的照耀下,邱渡看清了他們的模樣。他爸邱連寅,以及堂邵東,堂翊,還有一個穿著灰色道服的中年人。
過了會兒,他們就離開了。
邱渡這才從窗簾後走出來,若有所思地看向他們消失的方向,如果沒記錯,那裡似乎是地下室,他爸從來不允許任何人進去。
那裡是家裡的禁地。
也就是這時,邱渡低頭隨意瞥了眼手上的照片,然後他看到龍忽然表情痛苦起來,另一隻龍角竟然開始流血,邱渡驚了下,照片落地!
他嘴唇抿得緊緊的。
腦海裡浮現出剛才孟棲對他說的內容,他彎下腰,把照片撿起來,回房間迅速換了衣服。
他的身體沒有任何不適。
他沒有聽孟棲的話逃離這個地方,而是下樓,踩著沾了露水的青石路,往地下室走去。
儘管心裡猜到了什麼,但邱渡面色依舊未變。
痛不欲生不至於,因為對家人的情感早在多年前就淡了,他現在只需要知道真相。
想看看他們在搞什麼明堂。
慢慢走近地下室,在五米遠的地方,邱渡停下了,地下室的門禁閉,階梯滿是綠苔。
隱隱約約人聲傳來。
“小子,你決定了?”這道聲音是陌生的,應該是穿著灰色道服的道士,他聲音乾枯沙啞。
“嗯。”
“好!”乾枯的聲音發出桀桀桀的笑聲,讓人膽寒:“……算你還識相,只是你之前幹了蠢事,竟然讓那蠢道士把你命數鎖定了!”
堂翊垂著眸一言不發。
“不過沒關係,我可以解開。”卞道士輕哼一聲,走到堂翊面前:“……你今後只要乖乖聽我的話,按照我指使的去做就行了。”
堂翊閉上了眼睛:“是。”
這時候,旁邊的邱老爺子有些等不及了,小心催促:“卞道士……不知這吉時到了沒有?”
卞道士瞥了他一眼。
他掐指算了算,算出那帝王命格就在這別墅裡,安了心:“你那小兒子喝了我的符湯,估計已經躺下了,隨時都可以做法。”
邱老爺子又問:“那湯……”
卞道士笑眯眯的:“放心,只是安魂湯,讓他體內的真龍暫時陷入沉睡,要不然驚動了天道,我也沒好果子吃,你說是不是?”
邱老爺子鬆了口氣:“那就好。”
想到那個小兒子,邱連寅心情複雜,其實在小兒子小時候的時候,他還是挺寵愛他的。
後來出了堂翊這件事,又得知他是帝王命格,那時候,他對這個兒子就有些畏懼,想著總有一天,整個邱家都會被他吞下的。
他打來的江山。
全部被這人收入囊中。
後來過了二十幾年,他又有些老糊塗了,總念著這是他的兒子,有血緣關係,一邊糾結,一邊防備,一邊又忍不住擔心他。
邱連寅微微嘆了口氣。
旁邊的堂邵東瞥了眼老爺子,心裡冷笑,但面上毫無波動,只禮貌溫和地對卞道士笑了笑。
“勞煩道士了。”
卞道士摸了摸下巴:“放心好了,儀式早就開始了。讓你的外孫來,只是輔助而已。”
這邱渡早已走下滿是綠苔的階梯,來到了門外,他面無表情地站在那兒,將所有對話聽進耳裡。
沒有震驚。
沒有憤怒。
只有一種情緒,他心裡想,原來如此,原來這就是他的龍角流血的原因,原來這就是……
邱渡嘴角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