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天見到了。”堂翊也沒有否認這件事。
孟棲納悶了:“師傅親口說你的命格不好?”
堂翊低頭喝了一口水:“嗯。”
“那咱們哥倆也太倒黴了吧,我命不好,你也不好。看來你之前說你小時候算過命,命不好的事兒是真的,我還以為你在開玩笑。”
他剛從江陰回來那天,第一次來到邱渡的別墅,當時就玩笑似的對堂翊說要不要算命。
堂翊說,他小時候算過命,說是命不好。
算多了不好。
原來他並不是隨口一說。
堂翊嘴角浮現出自嘲的笑容,是啊,當時他也沒想到自己的命居然是借的別人的命。
他只是以為命不好。
就在前幾天,孟棲的師傅給他作了一場法事,並且無情地告訴他,他已經把其他命數鎖住了,現在他已經沒辦法去借孟棲的命。
借的那兩根線。
不久後就得歸還回去。
那時就是他壽命將盡的時候。
堂翊曾急迫地問:“可以現在立馬還回去嗎?”
初隨多看了他兩眼:“現在暫時還不行,那兩條線是誰給你換的,得找到背後的人。”
“他前兩次奪回成功,是因為其中一條線進行到一半,身邊又有氣運不錯的人,另一條線,則是用相機準確地攝出了黑相……”
“那天他對準的是你吧?可他竟以為你是命定之人,因此沒懷疑你,還說是什麼劉頁。”
初隨冷哼了一聲。
堂翊慢慢低下頭不說話了。
他明白孟棲的師傅為什麼說得找到背後的那兩個人。因為他不願意讓孟棲知道自己是借他命的人,所以更不能站在他面前讓他拍照,就算他很想立馬還回去,也不是這種方式,他不想看到孟棲失望的眼神。
這是他最後的卑微。
堂翊從回憶裡回過神,身體放鬆了許多,他隨口問:“我舅舅回來了嗎?”
孟棲眼神飄忽:“嗯。”
堂翊沒察覺到什麼不對勁。
“也是,這麼晚了。”
提到那個男人。
孟棲就有點心虛。
半個小時前,他被那個男人壓在身下親得喘不過氣,那乾燥的手掌漫不經心地遊走……
怎麼回事。
怎麼感覺有點熱。
孟棲裝模作樣喝了口水。
堂翊要是知道了這事,肯定會很震驚的。孟棲心裡想七想八的,眼神飄忽不定,瞥到什麼,他頓了下,有點疑惑也有點詫異。
“你手上的扳指呢?”
堂翊頓了下,下意識摸了摸那個地方:“……摘了。”
他畫蛇添足似的解釋:“就是覺得有點磕手,平時做事也不方便,摘了更省事些。”
“哦。”
——
第二天清晨,邱渡慢慢醒了過來,剛動了動,身體就傳來一股痠痛,他動作頓了頓。
他坐了起來。
擰著眉揉了揉太陽穴。
他掀開被子打算起床,卻發現自己未著寸縷,而且某個地方很精神,邱渡再次頓住了。
他沒有裸睡的習慣。
他皺起了眉頭,腦海裡開始回憶昨晚的一些片段,他記得,應酬完後他似乎遇見了孟棲,孟棲開車送他回來的,扶他進來……
然後呢?
後面發生了什麼?
邱渡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膝蓋上面,那裡有淤青,應該是磕碰到了,難怪他感覺哪裡疼……
他拿起床上的手機,瞥了眼時間,發現現在是七點半。
這就是生物鐘的好處。
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回憶昨晚發生了什麼事,起了床,去了洗漱間,然後穿西裝打領帶。
穿襯衫的時候,他對著鏡子正在扣最後一顆釦子,有什麼畫面從他腦海裡一閃而過。
邱渡揉了揉太陽穴。
他慢條斯理繫上領帶,忽然發現了什麼,他走近鏡子,眯起眼睛,發現下唇破了點皮。
邱渡若有所思。
他下樓時,瞧見餐桌邊有兩道熟悉的身影,看見堂翊,他下意識蹙眉,他記得自己換密碼了。
堂翊抬頭:“舅舅。”
邱渡敷衍地嗯了聲,走到餐桌邊坐下,秦姨把準備好的早餐端了上來,牛奶和壽司。
邱渡如往常一般用餐。
他忽然發現,對面的孟棲身體坐得筆直端正,面無表情,視線一接觸到他,立馬轉向其他地方,耳根非常可疑地紅了起來。
“昨晚麻煩你了。”想了想,邱渡慢慢地開口。
雖然他不記得後面發生了什麼事,可後面他能躺到床上,早上頭也沒有酒後的疼痛感,可見孟棲應該照顧了他,他是得感謝他。
至於有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這種可能性直接被邱渡排除,他這人一向冷淡剋制,就算醉酒,那也一定是安安靜靜不鬧騰的。
他一直這麼以為的。
孟棲張了張嘴,盯著對面的邱渡看了會兒,男人察覺他的視線,疑惑地用眼神詢問他。
“你不記得了?”
孟棲憋了半天忍不住問。
邱渡已經吃完了土司,他拿起桌上的紙巾,擦了擦嘴角:“我醉酒後一般都會直接入睡,昨晚是你把我從車上扶下來的吧?”
“辛苦你了。”
男人的動作十分優雅。
孟棲嘴角抽了抽,頓時也沒了心理負擔,得,他還怕男人今天清醒後會尷尬呢,結果人家對昨晚的事完全不記得了,嘖嘖嘖。
“不辛苦。”
他面無表情回道。
不記得也好。
免得彼此都尷尬。
吃完早餐後,邱渡開車去了公司,沒多久就拿到了一個新專案劇本,他隨意打開了看。
這是公司新買的影視版權。
其實昨天郵箱裡就收到這份劇本,他大概看了看,是市場比較火的一種型別,適合中年婦女看的題材,什麼出軌啊離婚什麼的。
比較現實的一個故事。
邱渡大概掃了兩眼,剛要放下來,就瞥到了一段對話。
“是我滿足不了你嗎,你居然揹著我偷偷找小白臉!”
“你放開我!”
“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場!”
邱渡眯起眼睛,他盯著這段對話多看了幾分鐘,感覺有點熟悉,但也沒想太多。
於是繼續忙其他事了。
此刻的孟棲正站在洗手間裡,他撩起了T恤,鏡子裡的少年面無表情,只看他胸口、鎖骨都有小草莓,脖子上也密密麻麻都是。
他怕彼此尷尬。
早上特意抹了粉底液。
別問他一個大男生怎麼會有粉底液的,他早上六點起床,做了一晚上不可描述的夢,頓時睡不著了,於是爬起來出去跑了兩圈。
結果周圍晨跑的小姐姐都害羞地瞅著他,還偷笑。
孟棲摸了摸脖子。
這才意識到上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