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
這一片區域溫度降了好幾度。
然而,這個男人對周圍的鬼魂完全沒有任何察覺。
他眉間的陽剛之氣,舉手投足之間散發的威嚴,不經意地收斂,這些都被孟棲收在眼裡。
“在看什麼?”邱渡轉頭。
孟棲清咳,收回視線:“能給我買一瓶水嗎,嗓子有點幹。”
邱渡看了他幾秒,起身,從走廊裡走過,他並沒有看見,一群鬼驚慌失措地避開他!
“老公,你發現沒有,那個小帥哥好像看了我們一眼?”
“怎麼可能,我們是鬼,人類怎麼可能看得見。”
“難道鬼也會眼花?”
“……你確定他剛才真的在看我們?他不會是道士吧?”
“啊啊啊那怎麼辦!我們又不能像其他鬼那樣來去自如,被鑲嵌在這牆上真是太倒黴了!”
牆上,他們一家三口只有上半身,看起來就像是從牆的另一頭鑽過來,卡在裡面出不來了。
“嗚嗚嗚我們也太倒黴了吧,飛來橫禍全家死光光也就罷了,被推進太平間的時候又被雷劈中,五年了,咱們還是投不了胎……”
“現在又遇到臭道士。”
“我聽其他鬼說,道士可不管你是好鬼壞鬼,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說什麼只要不投胎的就是惡鬼,上次芳芳阿姨就魂飛魄散了!”
“嗚嗚嗚好可憐……”
孟棲嘴角抽了抽,他再次抬眼看了一眼,正好與女鬼淚眼婆娑的眼睛對上,女鬼瞪大了眼睛,也不嗚嗚了,活像見了鬼似的。
然而她才是鬼。
“老,老公,這個小帥哥真的看得見我們?”女鬼不皮了,聲音顫抖,眼神害怕。
孟棲收回視線,他看了眼旁邊沉默的堂翊,心裡琢磨著,塘子怎麼看起來不對勁,最近老是出神,好像有事,但問他他又不說。
堂翊忽然問:“孟棲,你是不是喜歡上我舅舅了?”
孟棲愣了下,下意識否認:“怎麼可能,塘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個直男!”
“可也沒見你交女朋友。”
“嘿,女朋友是說有就有的嗎,那不得兩廂情願嗎,一個巴掌拍不響,我總不能走大街上隨便拉一個,讓人家跟我談戀愛吧?”
堂翊看著他:“……要不,你別住我舅舅那兒了。”
孟棲心裡無奈,他算是明白塘子在想什麼了,“說到底,你就是怕我跟你舅在一起是吧?”
“你不是說他跟那個陸皓月在一起了嗎,別說我不喜歡男的,就算我喜歡,也不會橫刀奪愛。”
“這樣總行了吧?”
堂翊抿緊唇不說話了,這時,他手機響了起來,瞥了眼就想結束通話,卻被旁邊伸出的手阻止。
孟棲詫異:“幹嘛不接?”
堂翊沒動,此刻,孟棲的手還覆蓋在他的手上,彼此的溫度傳遞過來,他嗓子忽然有點幹。
“不用理她,跟我鬧脾氣呢,路上一直打電話,接了她又不說話,不知道發什麼神經。”
堂翊清清淡淡地說。
“哄哄唄。”
堂翊有些煩躁:“我哪有這麼多精力天天去哄她,要我說,當初就不應該跟她在一起,女人怎麼這麼麻煩,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他說著說著,意識到什麼,慢慢收了聲,轉頭看向孟棲。
堂翊把手機收進兜裡:“放心吧,沒事兒,她跟那群小姐妹哪次蹦迪不是蹦到凌晨一兩點。”
“瘋丫頭,懶得理她。”
孟棲閉了嘴,也不想再說什麼,這是他們兩口子的事,他摻和進去,本身就不太合適。
作為哥們兒。
他勸了兩句就行了。
他就是覺得,堂翊對英子有點提不上勁兒,照這樣下去,兩人的感情肯定會出現裂痕。
孟棲漫不經心抬眼望向對面的牆,此時此刻,牆壁上掛著的一家三口動作一致地捂住嘴,警惕地盯著少年,頗有種掩耳盜鈴的感覺。
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堂翊聽到聲音,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對面的牆,上面乾乾淨淨一片白,什麼都沒有。
“怎麼了?”他問。
“沒什麼。”
孟棲收回了視線。
看了眼旁邊的空位,他在想邱渡怎麼還沒回來,醫院附近應該有便利店,來回十分鐘差不多。
其實堂翊一直擔心的事,孟棲覺得好笑,是什麼錯覺,讓堂翊覺得自己對他舅有意思?
突然入住?
要不是為了紫氣,他會連自己的家都不回,死皮賴臉地住別人家裡嗎,堂翊想多了而已。
他明明只是為了紫氣。
至於邱渡這個人,不好說,看似穩重又睿智,但你永遠猜不透他的心思,畢竟人家掌握著整個邱家的命脈,如果只是表面上那樣,怕是被邱家這些旁系和外系喝光了血。
孟棲也不想給自己找罪受。
他好不容易重生,這一世唯一的願望就是父母平安,自己能活下去。
至於命定姻緣的事,如果那人真是堂翊,無所謂,師傅說過,姻緣也可以解除的。
天定不如人定。
而且,孟棲也沒想過以後找物件,上一世的事給他帶來很多陰影,他不想未來某個人陪他一起承擔這些,因此他寧願孤獨終身。
解除了天定姻緣。
以後再遇上姻緣就難了。
一個穿著病號服的人從面前顫巍巍地走過,孟棲心裡想著事,沒怎麼注意前面。
直到被人激動地抱住!
“孟棲?”黃都都臉色蠟黃,眼睛周圍是濃濃的黑眼圈,他見到孟棲,激動了起來:“真的是你,求求你救救我,你要什麼我都答應!”
孟棲嚇了跳:“幹什麼?!”
黃都都一把鼻涕一把淚,述說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上次高中聚會,他嘲笑孟棲是個校花,後來兩人起了爭執,還差點打起來,結果他酒瓶還舉起來,孟棲的凳子就拍他腦瓜上,還說了句,是他嘴賤才惹來這些汙穢。
當時他還沒當回事。
可回家之後,家裡就出現了怪事,三歲的親弟弟笑咯咯說有個姐姐趴在他的背上,還對他笑。
黃都都嚇得晚上睡不著覺,凌晨三四點勉強入睡後,一個小時後,又被一股窒息感逼醒,脖子彷彿被一雙手掐著,可等他慌忙開燈,屋裡除了他,什麼都沒有,只有窗簾隨著夜風微微飄蕩著,很是瘮人。
一天也就算了。
後來,晚上的時候他總是聽見樓上有“咚咚咚”的聲音,要說是腳步聲,又不像,更像是古代女人那種木屐,是悶重又遲緩的。
從這頭走到那頭。
一開始,他父母都覺得他是瘋了,後來大家一起到樓上雜物室,裡面卻的確出現了一雙女人的木屐,很舊,還沾著血,十分恐怖。
黃都都父母請來了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