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嚴睿見狀,趕緊走上前,隨手放下粥,輕輕攙扶蘇湛靠上身後豎起的枕頭:“要不要我叫醫生過來?”
“不用,我已經吃過藥了。”蘇湛趁機抓住嚴睿的手,死死攥進掌心。
嚴睿掙扎了一下,糯軟的聲音不似面對蘇笛的凌厲:“你抓著我的手做什麼?”
蘇湛的心被嚴睿綿軟的嗓音撩得癢癢的,他湊到嚴睿面前,想親親這人的臉,卻被對方毫不猶豫地躲開了。
“別躲。”蘇湛將嚴睿的手抓得更緊了。
嚴睿清澈的目光直勾勾地看著蘇湛,堅定地說道:“我不是你的炮友。”
蘇湛看著嚴睿笑了,他抓著嚴睿的手覆上心臟的位置,認真而深情地說道:“你不是我的炮友。”
嚴睿不說話,只是微笑。
“你是我喜歡的人。”
這句喜歡比蘇湛想象中要容易說出口,他在內心演習了那麼多次的表白,終於在這一刻毫無阻礙地脫口而出。
第34章
“是嗎?”嚴睿的聲音波瀾不驚,聽不出絲毫喜悅之情,這與蘇湛期待中的截然相反,他以為嚴睿聽到這樣的回答應該喜悅無比。
蘇湛緊抓嚴睿的手微微發抖,心底的慌張顯露無疑,唇畔卻依舊保持著僵硬的笑容,希望以此矇混過關。嚴睿低頭瞥了一眼被捏紅的手,勾勾唇角,又看向蘇湛:“怎麼辦?我好像不敢相信你了。”
心口彷彿炸開一般,蘇湛第一次覺得百口莫辯,原來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夠如他所願。
緊攥的掌心漸漸鬆開,嚴睿趁機抽出手,不再去看蘇湛那張悵然若失的臉。他開啟熱氣騰騰的牛肉蛋花粥,從容地轉移話題:“先吃點東西吧。”
蘇湛臉色慘白,眼神有些木然,俊逸的面容失去了一貫的光彩,黯然得令人心疼。嚴睿替蘇湛擺好小桌板,將粥放到他面前,溫柔得彷彿他們從未分開過:“吃吧。”
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世界莫過於,當你終於認清自己的真心,而那個人早已不在原地。蔓延四肢百骸的疼痛幾乎令蘇湛說不出話來,他費力地抬起手,拿過冰冷的勺子,滾燙的熱粥入腹,卻嘗不出半分味道。
“我……”蘇湛沙啞的嗓音聽起來有幾分哽咽,“總是以為還有時間……”
所有的愛都在無盡的等待中被消磨,所有的付出在理所當然中付諸東流。
“總是以為你會等我……”
蘇湛終於能夠理解,那一夜他留下那張輕飄飄的分手字條時,嚴睿到底有絕望,是他親手將那份美好拱手相讓,有什麼資格埋怨嚴睿另擇良人?
“睿睿,我不想失去你……”
面對悔恨入骨的蘇湛,嚴睿並沒有如往常那般心軟,他伸手從內側口袋掏出一個精緻的喜帖:“我和顧良的訂婚儀式就在下週六,你要是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歡迎你來參加。”
這份看似輕飄飄的喜帖彷彿一把利刃插進蘇湛心口,他使勁眨了眨眼,希望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每次睜開眼,卻依舊看到鮮紅得晃眼的喜帖一動不動地放置在原位。嚴睿明白,像蘇湛這樣活得一帆風順的人,如果沒有嚐到刻骨銘心的痛,就不懂什麼叫做來之不易。
“你是不是一定要和顧良訂婚?”蘇湛深吸一口氣問道。
嚴睿點點頭:“對。”
“哪怕他不愛你?”蘇湛又一次問道。
“誰都不能保證他以後不會愛我。”嚴睿說得很輕,卻字字鏗鏘有力。
蘇湛突然放下勺子,收起桌上的喜帖,蒼白的面色沒有絲毫好轉,但眼底卻多了幾分嚴睿看不懂的情緒:“你說的沒錯,誰都不能保證顧良以後不會愛你,但他得有機會。”
“什麼意思?”嚴睿假裝聽不懂蘇湛話裡的深意。
蘇湛轉過頭,伸手輕輕撫摸嚴睿溫熱的面龐,喃喃自語道:“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之後的幾天,嚴睿再沒有來探望過蘇湛,倒是蘇笛在家平心靜氣地深思了幾天,再次見到蘇湛時彷彿大徹大悟一般,不似從前驕縱任性,難得道歉:“哥哥,之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對,以後我都不會再提了。”
蘇笛當然沒有那麼輕易放棄蘇湛,這些天他仔細想了想,與其這樣和蘇湛鬧得不可開交,不如以退為進,不僅能讓蘇湛重新接納他,也有接近嚴睿的機會,更加容易實施計劃。當年韓長青的下場,再在嚴睿身上重現一次,也未嘗沒有可能。
蘇湛對蘇笛的話雖然說得重,但心底還是將他當作長不大的孩子對待,只要蘇笛真心實意認錯,兄弟之間哪有什麼隔夜仇可言。
“你能想通就好。”
蘇笛能想通,無疑為蘇湛解決了一樁煩心事,接下來要解決的就是嚴睿和顧良訂婚的事了。
嚴氏在A市地位顯赫,來參加訂婚的商圈名流自然數不勝數,葉容森和程曦禾也受邀參加。因為喜帖上另一欄新郎的名字是空白,所以大部分人都是帶著好奇心而來,他們都想知道嚴睿的神秘訂婚物件到底是誰?
嚴睿和顧良在後臺的化妝間為稍後的訂婚儀式做準備,兩人高挑挺拔的身材從鏡子裡反射出來,形成一副難以挑剔的美好畫面。顧良顯得極為高興,反覆在鏡子前打量這身從法國特別定製的黑色高階西裝,不由得讚歎:“你爸爸眼光不錯。”
“我剛才在會場看到韓助理了。”一身純白的西裝將嚴睿本就漂亮的面孔襯得越發精緻,他熟練地打上領結,餘光撇向在鏡子前打轉的顧良。
顧良抬手整了整微微皺起的袖口,莞爾一笑:“我的訂婚儀式,他怎麼能不來?”
“我只是怕你父親受不了。”顧良打的算盤,即便不說,嚴睿心裡也跟一塊明鏡似的。
顧良無所謂地扭扭脖子:“他是時候面對現實了。”
嚴睿勾勾唇角,沒有說話。
這時,傳來陣陣敲門聲,顧良低聲清了清嗓子:“怎麼了?”
“嚴先生、顧先生,輪到你們出場了。”
“知道了,我們馬上就來。”
顧良轉過身,對嚴睿伸出手,劍眉微微上揚,輕啟薄唇:“該我們上場了。”
“走吧。”
嚴睿將手放到顧良的掌心,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在萬眾矚目的鎂光燈下緩緩走上臺。顧良從主持人手上接過話筒,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到坐在前排圓桌上的韓長青身上。自從那天嚴逸來家裡鬧過以後,韓長青幾乎沒有和顧良說過話,幾次提出想要回英國,都被顧良拒絕。奈何自己的護照和證件向來都由顧良保管,韓長青壓根不知道如何離開這個男人,只能以沉默抗議顧良監禁的行為。
顧良是個聰明的人,他知道在這個時候逼迫韓長青屈服,只能起到相反的效果,所以他沒有限制韓長青出入自由的權利,